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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兰:我自己的春天  作者:帝国时代

(人气:12525  发表日期:2005年06月16日 15:09:45)



季羡林有一篇很著名的散文,名字就叫《二月兰》,他说:“我在燕园里已经住了四十多年。最初我并没有特别注意到这种小花。直到前年,也许正是二月兰开花的大年。我蓦地发现,从我住的楼旁小土山开始,走遍了全园,眼光所到之处,无不有二月兰在。宅旁、篱下、林中、山头、土坡、湖边,只要有空隙的地方,都是一团紫气,间以白雾,小花开得淋漓尽致,气势非凡,紫气直冲云霄,连宇宙都仿佛变成紫色的了。”



我对二月兰的认识也是从燕园开始的,但和季先生一样,在燕园的几年中,并没有特别留意过它。春季未名湖边的土坡上,偶尔会见到二月兰一簇一簇地开着,然而却没有太深的感触――爱花讲究情缘,没有情在里头,美丽也只是空荡荡的美丽。而且,不谈恋爱的时候,也犯不着去未名湖边受刺激,所以,我印象中的燕园二月兰,也只是一个名字、一种颜色、一种在春天开放的小野花。从来没见到过二月兰在花卉市场出售,它是真正意义上的野花,这恐怕也是它的一种个性。不在商铺里待价而沽,它的价值就需要人生的历练去发掘和体验。



季先生经历了人世的悲欢离合之后才注意到了二月兰,所以,在他的笔下,二月兰的美丽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美丽,是一种悲喜交集的感触:“我问三十多年来亲眼目睹我这些悲欢离合的二月兰,她也沉默不语,兀自万朵怒放,笑对春风,紫气直冲霄汉。”离开燕园几年以后,心境渐渐平和,我也终于注意到了二月兰的美:生活不那么仓促了,有机会在春天的周末去郊区走走,远远地就看到二月兰组成的那一片翻腾的花海。



从耦紫到粉紫再到粉白,二月兰的花穗是统一的色系。它的最大特点是成片成片地开放,拉拉杂杂地把那一片紫烟,蔓延到整个山坡、沟谷、林中、路边……上个周末,我就在凤凰岭下车耳营村的一条山沟里,见到了满坑满谷的二月兰。



这种十字花科的植物特别耐寒、耐阴、有一点散射光就能生长,对土壤的要求也不严格――具备了一切野花的综合素质。所以,在春天的华北平原上,你可以在很多地方发现它的影踪。资料里说,东北地区也有二月兰,但我在东北家乡却从来没有看到过,所以,二月兰对我来说意味着:新世界里的一分子。



算起来,我到北京已经十多年了,但常常还是有异乡的感觉。无可否认的事实是:我自己的家在北京、我自己的生活在北京、我自己的工作在北京――我自己的春天也在北京。每当从外地回来,汽车驶上机场高速路的时候,看见车窗外熟悉的夹道杨树,心里暗暗地长出一口气:嗯,到家了,到家了。



在属于我自己的新世界里,二月兰代表着茁壮健旺。有二月兰的春天,特别热闹。这花没有身价,但它开放起来特别不吝惜力气,季先生说:“我们常讲什么什么花‘怒放’,这个‘怒’字下得真是无比地奇妙。二月兰一‘怒’,仿佛从土地深处吸来一股原始力量,一定要把花开遍大千世界,紫气直冲云霄,连宇宙都仿佛变成紫色的了。”



春天里的二月兰是不管不顾旁若无人的:我只有在春天怒放的力量,我要展示给人们,不管你是否在意我的存在,不管你是否钟情我的美丽,我只在属于我的季节呈现我自己的美丽。



身边的这个春天里,正有一片二月兰的海,紫气蒸腾的,白色霜粉荡漾着香艳的波,翠绿多汁的茎叶是水草,懒散飞过的白粉碟是花的精灵,是花海里鱼……请你在花丛里做个深呼吸,那恰好明媚的春光,会涂满你以及花的脸庞……
网友评论-------------------------------------------------------------------
  看过季先生的《赋得一生的悔》么?(空) 阿梅Amay 2005/06/17 02:54
  季羡林,好生了得! 动物世界 2005/06/16 21:05
  云一网球场前面那些紫色的花可是二月兰?很美。(空) 早晨 2005/06/16 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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