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1975年10月5日出事之后，小彭和郭蕊眯眯瞪瞪地过了几周，在各方的压力下几乎是度日如年。后来彭柏林在老雷的鼓动下重新振作起来，决心对郭蕊‘一追到底’。可不知为什么，自那以后他总感觉郭蕊有意躲避他。两人在班上见面后，郭蕊也表情严肃，几乎不给他单独接触的机会，偶尔说上两句，郭蕊就冷冰冰地甩出一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来找我？你不怕我还怕呢!”
“怕什么？我们到底怎么了？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不就是让我写份‘检查’吗？”
“写检查还不丢人吗？你听听大家怎么说？”
“管他怎么说!那老雷还在大会上被批斗了呢，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吗？……”
“你还不明白!那性质是不一样的! 你，你先别找我了!.....”
……
就这样，碰了壁的彭柏林闷闷不乐，他预感到郭蕊的家长起了很大的作用。虽然那天是郭蕊的爸爸出来解围，但从眼神来看，她爸爸对他产生了极大的不满。他亲热地叫他几声‘叔叔’，但郭永强爱搭不理，好像是他拐骗了他的女儿，给他们一家带来麻烦。他开始怀疑，郭蕊对他的感情是否动摇了。有一天他又请教师傅，开口就问：
“老雷大哥，你说说郭蕊是否真的变了，不再爱我了!”
“这还不好办？”老雷学着宝林大哥的样子开始给徒弟出招：“这回你可以先对她冷淡一段时间，当着她的面故意对小云子热情，看看她的反映。”
“这是什么馊主意呀! 弄不好弄假成真，我不干!”
“不会的，宝林大哥说了，‘妒忌是女人的天性’。如果郭蕊见到你和小云子亲热而没有反映，那就糟啦，如果反映强烈，说明她的心中还有你!”
“这招太损了，我不干。万一张淑云再有什么想法，我不是弄巧成拙了吗？”
“不会的，”老雷说“小云子虽然是个女孩，但她大大咧咧，不会多想什么。不过你要掌握好分寸呦!”
后来，‘心力憔悴’的彭柏林还是听了老雷的建议，每当郭蕊开车到炼钢车间拉钢锭时，小彭都有意躲开，而叫别人去交给她钢票。有时他看见郭蕊开着内燃机车缓缓而来，他强打起精神和张淑云有说有笑，不过有些牵强附会、 皮笑肉不笑。一度弄得小云子一头的雾水，云山雾罩。有一天张淑云偷偷地找到老雷，傻乎乎地问：
“老雷大哥，彭柏林是不是受了刺激，神经有了毛病？你们住在一块，你没劝劝他吗？”
“没事，”老雷说，“你放心吧!”
其实这些日子里，老雷一直细心地观察郭蕊的反映。起初郭蕊没什么明显的变化，可是后来就反映出狂躁和不安，终于有一天老雷拍了拍徒弟的肩膀鼓励他说：
“冲锋吧，是时候啦!”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