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一场风波过后，那郭蕊并不比小彭日子好过多少。虽然郭永强事先跟厂里通了电话、打了招呼，但厂保卫科还是传讯了郭蕊，只是没有处理她论罢了。但是有关她的流言蜚语似乎比彭柏林更可怕，时常听到一些女工偷偷议论什么：
“外表看起来挺文静的丫头，怎么跟流氓鬼混？大白天的让人家公园执勤的给抓了!”
“真有这事？”
“那还有假？她和那小子都被保卫科找去啦!”
“唉，真是不能以面取人!”
……
当然，这些街头巷尾的议论不可能不传到郭蕊的耳朵里，尤其是那些女工的眼神，仿佛就是一把把寒冷的尖刀，无时无刻不刺痛她那纯洁的心灵。所以郭蕊总是感觉有人在其身后指指点点，日子难过，真是‘人言可畏’呀!
记得有个电影中的比利时大侦探曾经说过：“女人的最大心愿就是让人爱她!”也许得不到追求与热爱的女子，本能地妒忌享受爱的同类。大凡独身一生的女子，大多都是在自己青年时代缺少追求者，甚至没有追求者，或者错过追求者，悲哉!
话扯远了，再说那郭蕊都能忍受这一切，唯独让他左右为难的是爸爸、妈妈对彭柏林印象不好，而且他们反复叮嘱女儿，一定要断绝和他的来往。父母和女儿就这个问题交谈了几回，有一次妈妈和女儿又谈起这个问题时，郭蕊就这样反问妈妈：
“我就不明白，我爸和彭柏林只见一次面，就对人家有那么大的偏见，人家到底哪点不好？!”
“你爸早就到厂里了解了他的情况，连他周围人的情况都摸得一清二楚。厂里负责人说了，他跟一个姓雷的小子住在一个宿舍，还拜人家为师。那两人关系密切、吃喝不分。那小子是个北京知青，自从来到青海就对党的领导不满、经常散布反动言论，被人家开除厂籍，留厂查看一年……”
“这跟彭柏林有什么关系？”
女儿不服气，打断了妈妈的谈话。
“没什么关系？”妈妈把眼一瞪说：“关系大了!俗话说有什么师傅，就有什么徒弟。那姓雷的小子不求上进，他能好到哪去？”
“我不同意!”郭蕊说，“您说的上进不就是入党当官吗？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选择吗？”
“孩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妈妈好像大吃一惊，“你忘了你小时候力争要做‘共产主义’接班人了吗？”
“又是《欧阳海之歌》？我不要听!”郭蕊不耐烦了，“爸爸从前总是教导下属学习刘少奇的《论共产党员修养》，现在刘少奇都成了叛徒、内奸还学什么？掏粪工人石传祥是劳动模范，现在成了‘粪霸’我到底相信谁？……”
“好，好，好，”我们先不谈这些，妈妈急忙打断女儿的话说，“咱们别的都不说，就说说彭柏林，哪有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整天迷上‘靡靡之音’？大老爷们就爱唱歌，他将来能有什么出息？!这点他还赶不上性雷那小子，人家好歹有点特长。他大不了将来就是个戏子!”
“妈!你太过份啦!”
母女又吵了起来……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