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鼻腔手术日记——同病者相怜吧 作者:魁星踢斗
(人气:6710 发表日期:2007年08月21日 13:16:09)
痛苦历程——俺的鼻腔手术日记
回忆痛苦的时候,回忆的过程和经历的过程一样的痛苦,或者更加痛苦。
我今年33岁,身体一向比较好,能吃能睡,喜欢运动,啥活都干,啥事不耽误。
2005年9月份体检,体检医生告知鼻腔存在息肉,建议到医院检查,心情郁闷。从夏天的时候就感觉鼻子在空调下堵塞严重,喝酒、受凉都会感觉加重,右侧比左侧严重,左侧能够坚持工作,右侧基本上只上半天班。即便如此,感觉还是能够坚持,也没在意,看了大量的网上报道和介绍,也不是那么恐怖,并且搜索到很多治疗此类鼻腔病变的中药方案,对于比较保守的我很对胃口,有一种熊胆喷鼻剂可以消融息肉,于是跑遍各大药店,居然没有,郁闷呀。后来在俺们家附近的嘉士堂被严重推荐一种苗灵喷鼻液,可以通鼻窍,消炎,按照他们的逻辑:息肉也是炎症的发展结果,这药正对路子。58元一小瓶,用一个月,也不错,当时喷着感觉象吸粉,几秒钟就通气,果然厉害,并且不含麻黄素对鼻血管损伤不大(后来被医生否了:只要能通气都有激素类扩张血管的药物)。
随着十一、中秋、元旦几个节日的纷至沓来,以及年底人员变动较大和客户往来的密度加强,喝酒吃饭的频率不断提高,鼻子报警也在频繁响起,可工作太忙学习太累生活有点紧张呀,我继续抱元守一,难言之隐一喷了之。元旦过后,一场感冒让我彻底投降,鼻子完全堵塞,吃东西没有味觉,抽烟变成痛苦,既不知道身边的美女用的什麽香水也不知道走过的大妈是不是有放个屁。航天部721医院是我的出生医院,从小到大都是在那看病,被那的医生护士收拾的不善,武警医院去过两回,一次看牙,一次看同事,感觉服务意识较强,没说的,选择后者。门诊一进门,一个精干男大夫和一个高大女大夫,把我按椅子上简单一看,告知准备4000块和两周病假住院,没问题,我也受不了了,天天窒息的感觉俺不要。精干男大夫是耳鼻喉科主任医师,热情洋溢的一个人,对付我这种小病也是杀鸡用牛刀了。回家和老婆一商量,过年还要回老家,还是过了年再动刀子吧,东北冷,别动了手术再把鼻子冻上,于是又忍了一个月,正月二十进了医院,那是个星期四,天气很好,我也觉得挺顺利,上午开住院单,下午就通知有床位了,啥也别挑了,是个加俩床的三人间,俩老哥在那咳血,刚做完鼾症手术,不能吃饭只能吃点冻奶,够苦的。一个大爷当天出院,另一个大爷就是不配合手术,还天天白天在晚上走。我熟悉了一下环境,靠窗户18床,挨着暖气,有点热。坐了半个小时没人理我,感觉不爽,找到医生办公室,问一屋子男女大夫我都住进来了得干点什麽呀?你哪个床的?一个年轻的女大夫问我。我说18床。行了,回你屋去吧,你还没体现在网上,所以看不见你,等会我去收你(收拾你?)。我哦哦哦哦回屋了。没十分钟人来了,门口一指我18床过来吧,带我到了处置室,又检查了一下,然后开了胸透、心电图、CT和第二天的验血验尿,又非常细致地对本人以及到猴之前的社会关系及经历进行了了解,原因是医保的都要这样。辛苦。
五点半,医生终于完成了今天的工作,我也非常感谢,挽留再三请吃晚饭也不赏光,只好多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看着人家回了家,我也赶快换下病号服,约好了今天要和老婆还有姐姐一家人吃羊肉串,溜之……
第二天一切正常,检查结果比较令人满意,用主治医生杨大夫(美女)的话讲,只要不感冒就可以上手术了。因为当天下午出来的各项结果,周六周日正常休息,周一不排手术,我的手术安排在周二上午,于是换了衣服和病房里的老少爷们交流心得体会。加一大爷继续不在,加二大爷出院了,下午来了一个武警小伙子,和我一样的毛病,难兄难弟,和我一样周二手术,呵呵,有伴了。
周六狂欢,周日狂欢,周一也狂欢。
周二一早,不吃不喝换好衣服坐在床上开等,很饿,很渴,很焦躁,老婆跟着安慰:别紧张,有我呢。主治医生一早就到了,进来看看我,挺好地吧?我说就是饿,为什莫不给我安排第一个呢?你就知足吧,一天8台,你是第二个,人家后面的要饿到中午呢。惨,没语言了。
9点50分,一个绿色手术车进了屋,上面一床被子,终于来了。我脱下身上的金银细软,只剩一条底裤,外面穿上病衣病裤,一蹁腿上了车,和屋子里的战友和亲友团挥了挥手,放心吧,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杨大夫和手术室护士一起把我推上了9层手术室,耳鼻喉手术都是小手术,所以环境布置象包间一样一个一个小隔间,里面是一张小床,我从车上翻上了床,主任医生和主刀医生都已经在这里做好准备了,看见我来了还寒喧了几句诸如工作孩子之类的话题来缓解大家也可能只是我的紧张心理。主刀医生是王医生,博士出身,手下刀快力沉,每天的大部分时间就是在鼻腔里刀光血影,上下翻飞,有点鼻里小乾坤的意思。主任作为辅助和总指挥,看来我的队伍还是比较过硬的,心里那叫一个不紧张,来吧,给我一个痛快地!情况刚熟悉完毕,王大夫开始给我做准备工作,头下枕一个橡胶圆圈以固定头部,双手用捆绑代固定在身体两侧防止术中诈尸,杨大夫说,老实点就不给你绑腿了,怎莫样?那还用说,我保证一动不动!王医生开始给我包头,把一块手术布垫在我的头下,两个斜角从腮下交叉向上包住眼睛绕到脑后打结固定,仅留口鼻部。胸口盖上一块手术方布,很厚,上面再铺开器械包,我可以想象,当时从医护人员的眼睛里我的样子应该是:突出了鼻子是问题的关键。我问能不能不蒙眼睛?看不见的感觉很不好。当然不行,三位医生俩人同时说不行,主要是怕脏东西或者药液溅入眼睛造成损伤。那就蒙吧,那我也睁着眼睛,能透过遮盖布看到一点点亮光。准备工作完成,进入实质阶段,王大夫把两条麻醉棉条填充到我的两个鼻孔,马上感觉到口鼻深处开始酥麻,一两分钟后,右侧填充物被抽出,王大夫用鼻窥镜探入观察,窥镜前部非常亮,我能看见我的眉心之间红光一片。王大夫说了声我就动手了,主任说,开始。我感觉一个针尖在我的右侧鼻腔内顺时针划了一圈(实际上应该是一把锋利的小手术刀),然后嘴里忽然全是热水一样堵住了喉咙,我知道那是血液从鼻腔留下来了,在感觉口腔被灌满了的时候主任(根据他们说话我能判断谁做什莫)把一个引流器放在我的嘴里抽出,但马上又有留下的血液,并带着部分麻药流入口腔,马上我感觉口舌发麻,说话开始不利索。王大夫说你们看,很完整的息肉,其他医护人员都哦哦唔唔的声音。然后再次填充麻醉和止血棉条塞住右侧鼻孔,抽出左侧填充物,用窥镜伸入观察了一下,也是简单快捷的一刀切下。果然是好手法,杨大夫说,你现在越来越麻利了,小王同志。王大夫说,我要提高得快一点,追上主任呀。我自己蒙着眼睛纳闷,说两个小时的手术,这还不到二十分钟就结束了?左侧再次塞入止血麻醉棉条,右侧再次抽出,窥镜观察,看见了,窦腔囊肿两个,王医生说,拍一张。手术中随时在鼻腔内部拍照的。原来,切掉息肉后才能直观内部情况,才能看见囊肿位置,囊肿和息肉不同,息肉是长出来的,可以用刀切除;囊中是长在软骨上的,只能用钳子夹除。王大夫换了钳子深入我的右侧鼻腔,我听见软骨在吱吱嘎嘎得响,然后他夹住了囊肿向外拉出,我感觉像是从木头上拔钉子一样艰涩,我能听见得吱嘎声变成了嗑嗑声,最后是噌的一下,结束了我痛苦的颤栗,大量的血水迅速淹没了我的喉咙,我来不及说什麽,呜呜叫着引起注意,引流器到嘴里的一霎那,雪水已经顺着我的脸流到了脖子里。窒息呀,当你两个鼻子被塞得严丝合缝的时候嘴里还会喷泉一样冒出血水绝对是窒息的。嘴里有了空间后我的舌头在麻醉药物流入口腔的作用已经开始含糊,当杨医生问我感觉如何时我只能大着舌头说:超级不舒服!这个囊肿的摘除比息肉难受多了!王医生说好好,很快就好了。我说没问题,别管我,你弄你的。右侧鼻孔再次塞入麻醉棉条。抽出左侧棉条,窥镜深深插入,我又看到了眉心的红光。王医生一边看一边汇报,鼻中隔扭曲矫正,额窦开放,蝶窦开放。龙主任嗯嗯连声,我估计他从监视器里也能看到。然后一把钳子或者镊子深入我的左侧鼻孔,感觉接触的位置应该是鼻孔内一寸的位置,呵喳呵喳的声音和鼻头被牵动的感觉,然后是嘴里涌出的大量鲜血,里面还有一些可能是骨头渣滓,王医生的动作应该很快了,但对我来说还是经历着一分钟一千年的受难,吸血、再吸血,再吸血…这是我的双手已经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双腿因为没捆着不敢乱动怕掉地上,后背开始出汗,觉得热,视神经被牵动觉得酸得很,眼泪随着脑门上的汗水顺着太阳穴向耳后流下去。鼻中隔搞定,开放额窦和蝶窦,感觉一个张力钳子在我的鼻腔深处撑开了,同时可以听见软骨裂开的声音,吸血,出汗,眼睛已经被泪水迷糊住了,这时候感觉有点要崩溃,脑子里想的就是已经上了台子了,下去就是好了,不能逃避,当然也无可逃避了,要不干嘛把你捆上呀小样。不知道是麻药快失效了还是看我紧绷的身体知道我有点受不了了,左侧被塞入了新的棉条,我瞬间放松,长出一口气。我说能不能给我把单子掀开一点,我有点热(虽然身体上的痛苦很大但是也不能表现出来,尽量表现得轻松自然)。你忍一忍啊,不能掀开,感冒了可不行。杨大夫真快要了我的命了。忍吧。右侧棉条又被抽出,我都惊了,怎末还要来?不是切完了?王大夫说,给你清理创面。来吧,来吧,鼻子已经不是鼻子了,感觉像是被收拾过的鱼头。吸引器在鼻腔里呼噜呼噜的工作,牙神经也被牵动了,酸疼。知道什么叫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么,这是贼床。于是乎,左边右边左边右边的折腾了一溜够,我的一负完全湿透,精疲力尽,劫后重生,死而后已....当时脑子里全是这些词,身体一动也动不了,麻药的威力还在折磨我,我跟身边走过的小护士开玩笑说你们要是有饭给我点吧我怕坚持不到病房了说出来变成了:里蒙药哦分给五莲把我把连日捕捞并网拉...
鼻子里塞满了填充棉条,推回病房的过程中美一次小小的颠簸对我来说都是用板转敲打我的鼻腔,哼哼吧,反正这没好看的人,就想下车把护士@#$%^&*!
一进屋里,大家都在看着我,我挥挥手说:同志们,我什么都没说!大家一起叫好。其实我真想什么都招了...
未完待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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