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杯看到了中国队的0:3;后来我在途中又听到了国奥队的某些希望------ 我在青岛的时候,身旁的一群日本人正紧张地看着他们和澳大利亚的比赛-----回来后,我知道昨夜中国人又以4个球输给了意大利人。
对于一个中国男人,足球的话题不能局限于那10几个涣散的人。
郝海东在与足球之夜的对话中说:国奥队在比赛后匆匆跑上前去,希望得到国际米兰的签名。郝说,只有在比赛中能赢得对手;你如变成追星星的人,那就是一种失败。
郝海东有一些热烈的情绪。他和之后的朱广沪,都是中国式足球的过客;这些问题,多少个体育记者都在严刑拷打着这种体育运动;他们一会儿想到了体制,一会又疑问战术,当然也要炉子上炙烤着教练,同时永远不间断地在13亿人中选择着优秀的左右脚。
然后,在90分钟的某些瞬间,一切轰然崩塌。
这个新的半场崩溃,据说引得举国沉痛。
我就听到,下一个洋人,也就是马克坚门派的引导下,例如帕潘,有可能怀着绝对的好感来到中国。
此种模式,尽收眼底。
足球也是国力吧。
能踢好45分钟,这是中国式的现实。
例如,在青岛看见了一些事实。
我记住某1年在青岛,我正好在迷乎的雨中踏进了德国的建筑群;以后知道,那些1894时代的洋楼,49年后统一被叫作8大关。那些楼我在随后的旅行中,每到青岛都会计划着靠近它------虽然它们不是欧洲那个时期的高级版本-----但在这个清新的中国海岛上,它们有着一些复杂的意境。
那次在雨中,它们就和迷蒙的绿色或者冰凉的雾气,以及悄然,构成一个和大海对望的幽然的格局----------- 我知道在1894年,中国人不允许走进这里。
当然,昔日为了掠夺而制造的美,被49年以后的中国人所斩获。
此次我又来看这个绿色和海水对照下的楼。出租车那个开车的人就说:这边的老城,下多大的雨,德国人的管道都能排到海中。
我就看着这个黝黑的渔民。他为了表示自己的正确,还说:他在做下水工人时曾眼见过德国人的下水道。
他说,里面能站1个人;我明白,他的意思是,这个空间就便于维修了。
我就随着他的热情,去看更多的老城。他还一个劲儿地把我劝上了中国海洋大学对面的山顶上。在清淡的黄昏中,他让我看那些古老的总督府,欧人监狱,或是我看不见的德国景象。
后来,我在1天,自己就爬行在老城的起伏中。
我在临走的最后一天,又和这个出租司机对着坐在一个烧烤店中。我说:
老李,青岛现在全是车;而且开车太快。
老李很会攀谈,他就夹着一些辣白菜,不看我的说:空气也不好了。
我说:你开车不按喇叭。
他就用极黑的亮堂的脸笑了一下:我在日本干苦力时开过车。
他说到日本,我就不说了。因为那里的清洁和秩序,是让中国人黯然的消息。
我们就聊天青岛的过往。老李在石老人打过鱼,他后来干出租。然后就跑到日本,他被遣送回来后做了5,6分职业。目前他又回到了出租车。在我住下的酒店中,他还凭借一些特别的日语词汇,给日本人和韩国人介绍小姐。
老李5短,黑而海量的喝酒。他不能自拔于对日本妓院的记忆。中间穿插着日本的鸡蛋3天后就要下架子----当然,老李那时要买第7天的------面包4天后准备做肥料,老李又机智地抢回来。我也知道,差不多是捡回来。
老李还在日本的街道上捡回了冰箱和电视------ 这些基本事实,我知道他说的不太准确,是差不多的情况。
老李说,我在那受的苦说不出来。他的山东话在那个情景中给我记忆深刻;我就突然想听他一个劲儿的说话。
他说:日本人最他妈瞧不起中国人。老李可能用了一个山东的骂人话------我猜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
他又拐回了女人身上:我在东京1个日语词儿也不知道,常常问到女性时,日本女人中就有人拉着他的手,领他到目的地。
我就看着他。
老李说:她们知道中国人没钱;怕你绕远。
正话没几句,我们在烤肉的烟雾中又去说温泉中光屁股的女人------谈话就没其他的余地了。
德国和日本人,是2个奇怪的民族;就象我们一样,一会追求着善意,一会杀人无数。
他们是被中国人看作法西斯的病理学意义上的民族-----中国人不大了解德国,以致认为德国只存在腓特烈大帝和瓦格纳。
老李这个渔民还在那嘟囔着日本的樱花。
我那时也喝多了。就想着8大关那里中国人补种上的花儿。
我就想着牡丹的颜色,那些肮脏的出租车,躁声,腥臭的烧烤,慌张的游人和沉闷的夏季。
我的对话者安慰着我:10月以后的青岛就要安静下来。他试图告诉我,新城的青岛,海边的地价已经3万。
他说着这些混乱的人生时,我们的炉子呛得我头昏脑花。
老李混乱的人生代表了一些青岛。他14岁的儿子因为得了急性白血病,老李就把每天出车的时间提前到了早上4点半。
送我上飞机的时候,我就着他的色情话题谈到了针对外国人在青岛弄酒吧------老李就高昂地指望着我们今后的前进与一起挣钱------之后,我很快在午夜的飞机上昏昏欲睡。
中国式的混乱,不久就要进入休克一般的崩溃。
我和我的同事谈到国奥队时。我们一再发现,那些年轻的队员脚法不错。我们还发现:陈涛的脑震荡和亚洲杯中的韩鹏,为什么比赛没结束的时候,就倒在地上不起来了?
我看,大致是中国式样的羞愧,那就是赖地不起了。
但45分钟内,他们真是不错。
如果我们的足球只能支撑45分钟,那就还在进步。郝海东不是面对着上来就被进了3个球,剩下的80多分钟在木然地熬着终场吗。
这一只皮球真的带给我一些希望:在40几分钟内,我们还能控制着它的飞行与命运。
这种体育中的幸福,给我以暂时的力量。
它相对与这个混乱而粗糙的国家,这个在现实中丧失了秩序与审美的国家,这个在不断制造着污染与虚假,制造着高温与洪水,制造着金钱与猝死的国家------中国式的崩溃,会以一种缓慢而混乱的方式,消耗着这个庞大的躯体。
我很遗憾,青岛的空气和海水,慢慢在向着北戴河发展。
8大关的静谧中,不再会有柔软的往昔。
1949年以后的8路军,给这个城市种满了一种叫牡丹的红色------这种牡丹花的颜色,代表了这个国家基本的审美品位与欢天喜地的热闹气息。
总之,我们在成功地解放青岛,我们以着中国式的城乡结合部的笔触,大胆淋漓地挥洒在中国的城市乡间。
之外,沈从文的故居,洪深的故居,都在晾着床单。
康有为被定位为革命精神的某种迷茫的偶像,而在其高大的门口,被售以30元的门票。
我很难忘和老李的厮混。我劝他不要垮了身体。老李说他是野人。
为了打消男人间的多愁善感,老李又讲起了女人:
日本人挺规矩,小姐的钱1分不差;韩国人就不够意思。。。。
老李在那嘟嘟囔囔的时候,我就在沉闷的高温中,离开了这个叫青岛的城市。
醒来,我在北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