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魏青接过来第二个文件一看,只见标题上写着“西宁钢厂‘关于王忠、廖华英组织反革命小集团的调查报告’” 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声说:“不好,不好!廖华英、金文雨都是我挑选出来进电话站的,如果整廖华英,不可避免地牵扯到金文雨,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这不正好吗?姓金的把你害成这样,你正好收拾收拾这个臭娘们儿!”
“你放屁!”魏青把眼一瞪:“你怎么跟我姐一个腔调?!我现在最恨那个姓雷的!”
“这还不好办?”张德贵用手指了指文件上的名字,自信地说:“这个王忠和姓雷的是一个车间,免不了和姓雷的有什么瓜葛。这帮子北京学生向来口出狂言,就爱议论国家大事,到时候我们顺藤摸瓜,还怕抓不到他的把柄?还整不了姓雷那小子?”
“你想得到美!”魏青递给小张一根香烟,小张急忙站起,低头弯腰,先划根火柴,恭恭敬敬地替魏青点着,然后小魏顺势就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郑重其事地又说:“王忠的事我早有所闻,他虽然和雷凤超都在炼钢车间,但他们住的地方很远。一个在生物研究所的宿舍,离廖华英、金文雨很近,另一个暂在住多巴,你怎么牵连?弄不好整不到姓雷的反而把金文雨牵扯进去,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魏总!难道你还喜欢那姓金的丫头?”小张几乎都嚷了起来。
“没办法,我,我喜欢她......”
魏青简直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吞吞吐吐地说出自己不愿讲出的话。
“那您说怎么办?!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就算是这次整不到姓雷的,至少也会捞到他的蛛丝马迹,再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阿!”
“那我也得看看王忠究竟有那些反动言行?”小魏好像犹豫起来。
“反动言行多了去了!你自己看看!再说了,省组织部还要来人检查我们搞阶级斗争的成果呢!”
魏青随便从文件翻开一页,只见上面写着:
据群众揭发,1970年2月8日大年初三,王忠在耿师傅家喝酒,饮酒过量大放厥词,攻击江青同志,说江青原名叫李云鹤,山东诸城人,是个‘戏子’。30年代在上海以‘蓝苹’为艺名做电影演员。1937年秋跑到延安,改名为江青......
“还没准这小子说的都是真的!北京的高干子弟知道的多!”魏青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那咱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文件上明文规定,把矛头指向江青同志的要严打!”小张吐了口香烟接着说,“他把江青说成‘戏子’还不算攻击?你还没看姓廖那丫头,说江青还想让外国人给她写自传,想篡权!”
“我不管了!反正你要和于科长仔细研究,把握好尺寸,千万别弄巧成拙!”魏青把材料还给小张,又叮嘱了一句:“实在不行先放放,总之即完成任务,也别出差错!”
“魏总!我明白你的意思,您就放心吧!”
小张说完就拿着文件走了。
第二天张德贵就就急不可待地向于科长汇报,并强调了厂领导的意图。两人日以继夜地精心准备,最后于1970年10月21日星期四下午4点35分,将正准备在下班的王忠实行逮捕,以“散布反动言论,攻击中央领导同志”的罪名被厂保卫科领导下的民兵收押,没成想王忠这次被关押,转眼就是1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