狒狒是我的大学同学，上次见到他是在毕业十年的聚会上，是去年夏天的事情。狒狒家住得离我很近，但是我们在北京很少见面。这次我去青岛出差，恰好狒狒要去青岛投标，于是相约忙完了工作，一起在青岛逛逛。
我周三上午到了青岛，下午有一个采访。狒狒下午到青岛，他是北京一家集成公司技术部的小头目，到了青岛后立刻投入工作，帮助青岛的合作伙伴做标书。晚上12点，狒狒还挂在MSN上，说住处还没有安排,也许要熬通宵了。
周四早上8点半，是狒狒交标书的时间。我开了一上午会，中午给狒狒打电话问投标情况如何，狒狒的声音透着疲惫，但能感觉出来他心情还不错，狒狒说投标“前景很乐观”。于是和狒狒约了晚上一起吃饭。
到下午5点的时候狒狒打来电话说，他还在客户会议室里等消息。一下午已经报了三次价了，越报越低。过一会客户就送出一张空白表格，让投标方重新填写价格，这时候就只能降价。那会儿狒狒已经不乐观了，说他们的报价高于浪潮和另外一家有实力的公司，但是他们不能降价了，因为还有合作伙伴一层，再降就没利润了。狒狒还说晚上不能跟我一起吃饭了，要跟合作伙伴再讨论一下这个标的情况。
晚上10点多，狒狒发来一个短信“青岛人太热情了，不胜酒力。”狒狒原本就喝不了很多酒，再加上前一夜没睡多少觉，估计很难受。
周五早上，狒狒起很早，带着公章再次到合作伙伴那里对投标情况做最后的商讨，接近中午他打车到我住的酒店找我。狒狒一脸疲倦，说昨晚喝到半夜，最后吐了。狒狒喝了点温水，强打起精神来说去海边看看，他还是第一次来青岛。我问狒狒投标怎么样了，狒狒说，“就等噩耗了。”
中午狒狒终于听到了噩耗——投标没进前两名。听到噩耗之后狒狒反而显得塌实了，好歹他也在江湖上混了多年，噩耗估计也听过不少，心理有承受能力了。他只是不怎么说话，神情很淡漠。合作伙伴找狒狒一起吃饭，他说他有很重要的朋友——从国外回来的同学在青岛，终于躲过了一顿酒。其实我跟狒狒的想法是一样的，跟老同学在一起吃饭，不想说话的时候可以不说。说了两天话的两个人都尽量避免再吃商务饭了。
吃饭的时候狒狒和我找到了一点乐趣，我们发现在同学一起吃饭也可以报销了，这在上学的时候是不可能的。因为他的标准高些，所以我们决定让他的公司请客。
吃过中饭，狒狒要去栈桥，那里虽是青岛的标志，但是青岛人认为那里是很恶俗的景点。并且时间紧张，我们也只来得及去那里看看。
在栈桥我问狒狒要不要照相，狒狒说，“不照了，太憔悴。”
“你照吗？” 狒狒问。
“不照，头发吹太乱了。”我说。
“嗯，不是一般的乱！”
狒狒和我都见老了，不是十几年前很多人在圆明园划船的时候了，对照相也就意兴阑珊了。
下午晚些时候我飞回了北京，狒狒的航班在晚上。狒狒对青岛的印象很好，但是他没在青岛逗留，他要赶回家给两岁的女儿过六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