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都木有心情,都是让这头发给闹的。
容我放平静心情回想——
那是3月10号的傍晚,我顶着沙尘暴、满脑子惆怅和长得没型了的蓬乱的头发,走进了我家附近一非著名发型公社。只见社员们浇水锄地看着都很忙,但非常有礼貌地围上来三个人接客。我被隆重礼遇,辗转到一个帅哥手里。帅哥理着一头《情癫大圣》中妖界发型,拱起的头发宛如轻盈的桃子坐在头顶,桃状的发尖局成粉红色,非常靠谱,妖气凛然,土气不侵。
镜子里的我灰头土脸,就算沙尘暴难辞其咎,我也实在为我的萧索的发型感到无地自容。帅哥在侧,我还得挺直腰板打起精神,头穷气不短,我要是不欠修理我来这干吗呀,这么一想无比坦然。
帅哥的手艺、灵感、标准俱来自上海。我说明我的想法和要求后,他和蔼地附和,温和地但是。我以发型师是专业人士来说服自己心里的不同意,想他能那么专业地就我的职业和性格给出建议,应该是很恰如其分的,尤其是听他说,你要显得年轻些吗?哦买糕的,谁不想?!他笑。MMD,那一口洁白的牙齿,晃迷了我的眼睛。
他说,要把我的刘海削薄剪短,可以调整我暗的肤色,露出好看的眉眼;他说,要把我头顶的头发烫成小的卷发,可以让我的发肩显得饱满;他说,要把我的后面的长发剪出层次,披散下来会更自然。。。我坐在椅子上,表面平静,心情忐忑。帅哥看出了我的心思,说,怎么不相信我能给你做好?我说,不是不相信,是不知道你做完后和你描述的是不是有差别。他又笑!好象笑是印章,盖在了他的解答和承诺上。我于是上了笑容的案板,做那听天由命的鱼肉。
谁说女人不坚强,面对着夹子、板子、电帽、莫名其妙的药水、三番五次地躺在“操作台”上杀猪状冲洗,我都谈笑风生地坚持下来。虽不比关云长刮骨疗毒,但在这种酷刑里,十个女人绝对十个江姐。
终于,革命露出了曙光。我的曙光光芒四射,体现了帅哥非凡创意。镜子里的我顶着一头怒发,象多年前的古力特的愤怒的小辫散开了发梢,爆炸在我的头顶,硝烟未尽,余音袅袅。我的长发变成了两绺做不经意状垂在耳旁,象去年冬天特别流行的俄式毛线帽的俩小辫。刘海直翘翘的,斜插入鬓。
后来,我知道了,头顶的烫法叫烟花烫。如此美丽的名字,我看见的只剩烟花消散那瞬间我焦虑的头顶。帅哥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看到自己能如此化腐朽为更神奇的腐朽,无比兴奋。我勉励自己,不要紧的,工作没了可以再找。。。
回到家后,有人用异样的眼神追逐我,但我知道,和当年追求的感觉无关。他忧心忡忡地问我,你明天上班吗?
我不为所动,坚持出去上班、访友、吃饭、游植物园。。。我悲哀地发现,我怎么努力也不能把这头发弄得符合些我本来的气质,它就象一顶张扬的帽子,戴在我慎重的头上。尽管我以为我的执着会让它和我融为一体,但实际上,它根本就不听我的,我想隐藏,它非要暴露,我要谨慎持重,它非得高调跳脱。
我只好,只好又找了个造型会馆,又经历了一番酷刑,我这回保持了高度清醒,坚决按照自己的意思,在广东话的花香鸟语中熄灭了那一头烟花,换回了中规中矩的大路发型,只是,发丝干枯滞涩,不再有弹性。我听见他们叫满头白发的大妈“靓女”,交口称赞大妈稀少的头发说“比以前茂盛多了”,我庆幸自己没再被虚拟色诱。
这会,我顶着新买回来的头发营养素,DIY我的三千烦恼丝。我在想象里绿云轻挽,不管明天风鬟雾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