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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教授(17-4)  作者:心宽

(人气:3264  发表日期:2007年03月04日 12:18:23)



本人栖身于研究所,身边有不下10个院士,100余个研究员,我想说说他们的趣事,如感兴趣,且听我一 一道来:



我身边的研究员之(4)————江教授



江教授搞学问虽然很有一套,但在我们所里,他也只不过是正研汪洋里的一艘小船,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们没听说过江教授的祖辈里出产过达官贵人,从他朴素的衣着上也能判断出先辈里不存在富商巨贾,应该是没什么来头也没啥来历。但就是这么一个连小组长都没当过的江教授,不光所长大人,就连我们贵为两院院士的堂堂大院长见到他也是主动的先打招呼,并且还十分的唯唯诺诺嗫嗫诺诺。说穿了没啥,我们的江教授有一个从小学到大学一直厮混在一起的本家校友,这个校友呢前两年还经常跟布什呀、小泉啊、施罗德什么的说说话、聊聊天。



   尽管我们所有百多个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大博士,他们个个在小小的牛角尖上都能钻出几十篇论文来,但比起他们的叫人五体投地,本科毕业的江教授好象更叫人五体投地一些。这个更叫人五体投地靠的不是赫赫有名的李院士爱与他拉话茬,大名鼎鼎的袁院长总跟他唠闲嗑,而是实实在在的那个原本只是跟踪美国强激光进展的程序。话说里根当总统的时候觉得50这个数挺顺溜的,按惯例再去弄块地来把州数加到51没什么劲,总玩中国台湾的游戏呢意思也不大,可是当一把总统总得干点什么留点什么让后人‘统’吧,在请利弗莫尔的黑根丝坦吃了一顿饭后,回头就告诉国会说他要搞空中防御系统和信息高速公路,空中防御系统的预算是---按现在的中国人数算,每人大约摊3000美元,而信息高速公路是什么意思大家都不知道。当然四年后由于有钱的美国人都感到吃不消,空中防御系统只好彻底说Bye-Bye,但花钱不多的信息高速公路——即如今的Internet互联网到今天还在方兴未艾。乘着美国人大搞空中防御的东风,中国打出了863高技术这张牌,江教授主出的牌名字叫着中微子激光,从费尽心机揣摩有限英文资料中的宝贵数据,呕心沥血自学数学领域的差分迭代,低声下气请教刚刚引入的佛嵌编程,到十万条的经实际检验高明无比的NB99出笼只用了两年时间,第三年的时候美国人就需要参考江教授的文章开展工作了,第四年第五年法国人、英国人,包括俄罗斯人也加入了唯江教授马首是瞻的行列。江教授为国是争了很大的光的,鉴于正宗数学科班的同事花了半年才看懂物理出身的江教授编的程序,江教授评教授的时候连报告都没做——直接就是了。若不是江教授实在是真的是淡泊名利,懒得整理自己的心得,工程院院士早就有他了。



江教授的为人是没得说的,可是虽然都又喜欢他又尊敬他,谁都不想对他敬而远之,但的的确确江教授没有几个推心置腹的好朋友。你想啊,江教授根本不沾烟,这样中国人最通俗的开场白就没有了;江教授基本不喝酒,这样中国人肝胆相照的武器又少了一件;江教授是棋牌盲,这样昏灯如豆下的资产交流还没他的份;江教授是体育荒,最迷惑的就是一人发一个不就得了嘛干吗非10个人抢一个篮球?所以最后大家不得不还是只有对他敬而远之。



江教授是真有学问。学过物理的都知道,量子力学不好学,里面的公式和推导能让少年白了头,少女满脸皱;可是在他60诞辰小纪念会上,江教授竟然一口气板书了18块黑板的Quantum Formula。唬得我们瞠目结舌,呆若木鸡。其实他不是卖弄,更不是炫耀,给各部委的二十多个部长们搞普及的那六天,他总共也只是带了‘白猫’牌的粉笔一盒。



江教授只带过两个博士。开山弟子衣钵继承得不错,今年就要带自己的第二十个博士了,关门弟子却气得我们的江教授关了带博士的门。大弟子虽然能将江教授的门派发扬光大,但江教授自己心里清楚,真要搞出点什么名堂还得靠老二,可是这个老二,视真经如敝屣,置心血若泔水,毕业后头也不回冲进了市场经济的大海。不过,现在江教授说起老二的时候语气缓和多了,因为良心发现的老二赚到钱后,成立了一个‘江XX青年科研基金’,江教授每年的五月四日能从纤纤十指中撒出一百万的RMB,环顾左右,觉得值了。



江教授的脑瓜很灵,对怎么搞科研十分在行。我在这里跟大家说说科研经费应该怎么花,千万别以为我是在造谣。假设你今年申请到了500万课题经费,你记住了,一定要将它用完,哪怕是糟蹋出去的都行,最好还超点支,这样保准明年能要到600万;要是这500万你只花了300万,那就惨了!第二年撑死了能到手200万。科技部计划处管钱的人就是这么个逻辑,这一点我们的江教授早就琢磨透了。我在江教授手下干活的那几年很是坐了许多不该坐的飞机,开了许多不该开的会,去了许多不该去的地方,算了许多不该算的题,甚至有一年到11月了我们组还有400万块钱没折腾出去,遵照指示一个参数都没改我愣是将一个题目重复算了十遍,当然每算一遍大约能消灭15000元左右。就这样由于钱总不够花,我们组的经费一年比一年多,到我上硕士那年我们9个人居然一年要用出去1200万。唉,真是费了心思了。



南宁虽然是大城市,但那里的人说话快了也是很难懂的,何况我们的江教授还略有点结巴,但就是这么一个本土语言带口音、正经外语是俄文的老先生,进进出出美国都几十次,给老美子解惑也几十回了,不知道他的English是怎么学会又是怎么蹦出口的?我总觉得江教授将‘Retire’念成‘履带’、‘Apple’念成‘二皮’,那些番佬怎么能听懂呢?难道真是高山流水遇知音,心领神会靠眼神了?!



研究所也不是一块静土。江教授这么突出愣是没捞着一官半职,因为他不是党员!不是我们的江教授不求进步,大学毕业那年入党申请书就交上去了,他按党员的标准要求着自己,危险他冲在前,工作他日以继夜,为了助人为乐还当上了工会的委员,但发展对象的名单中都未曾有过他的名字。郁闷了四十年后这个谜底才解开,原来他的申请书上只写着要求入党,没写入什么党,组织部的领导说万一他要求入的不是中国共产党呢,所以一直就没管他!



不要轻视我们的大所长和大院长,再怎么主动的和江教授打招呼也是应该的。虽然趋炎附势见风使舵之徒所里也不少,但我们的两位大领导绝对不是那样的人。大家对江教授恭敬是有道理的,谁能让咱们实现“362’开头的身份证却偏要是北京市户口这个痴人说梦般的大愿望?没有别人,也不是别人,是江教授在和本家校友碰杯的时候拿出申请报告办到的。





(本篇完,心宽写于2004年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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