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上)
入了伏天,夜开始闷了,草虫叫的人更躁,婆娘落落地睡不踏实.小轩窗外,月牙儿柳丝浑没了景致.夫君睡得实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呼噜.婆娘可怜他日里操劳,佯推几下不醒,就幽幽地叹气.思想起些个闺中解闷儿的小曲儿来,边哼着,边顺着戏里头郎啊生啊的故事瞎琢磨.琢磨几个来去,就琢到小二的身上,倒不是小二如何倜傥,倜傥倒好了,也有个人儿解解消息.只可惜夫君既不是武大,小二也不是武松.这小二,人不倜傥却揣着风流方子.想到方子,妇人便心痒痒地,小碎牙狠咬朱唇,可就是咬不到心上.
远远地一通三更梆子.灶房的灯亮了,跟着听见了小二的动静.妇人披了件小袄下得床来,轻手轻脚地溜出正房,黑云彩遮掩了下弦月,除了点暗光,屋檐也瞧不太见.似乎更闷了些,周遭紧澄澄的潮气,妇人黏湿湿地透不出大气.慢慢摸到门口,虚掩着缝儿,斜觑见小二赤着上身,案子上忙着配料,妇人脸上暗暗一红,心里啐自己不正经,便专心看着底料,杂七杂八的尽是些干材料,除了调味的都不大识得.却有一股子好闻的香气,淡淡地吸着,云雾里一般舒服.渐渐竟有些痴了,从此不愿挪动,去闻那红尘的浊气.
小二把活计忙完,吹灭了灯,妇人乍惊,心想险些撞见,慌忙溜回房里,那余香还在,依旧受用着,挨了一会儿,慵懒懒打了几个呵欠, 便沉沉睡了,.依稀骑了一匹没有鞍鞴的马,野突突地四处乱撞,跑得力竭,便停在泊中饮水,妇人也于这水气中喘吁吁的,白蒙蒙中却似有几只青鸟,挥之不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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