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申是上海人,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中期西宁钢厂供销科的科长。老申的大名叫申友明,虽说他是南方人,但长得却很魁梧,因为他脸上有几颗麻点,同事都叫他“申麻子”。
申友明是老大专生,比我大两岁。尽管我们是同龄人,他却比我幸运得多。因为他有文化又会来事,参加工作不久就入了党当了官。本来我们素不相识,仅因他于1976年1月21日从兰州出差回来讲了一个故事,在厂里慢慢传开,我们才开始认识到他。
所谓小刘,他的大名叫刘洪宾,与我同岁。他本来和老申也素不相识,不过本故事中牵扯到他,所以不得不提到他。
刘洪宾是本溪钢校毕业,中等身材,长方脸、高鼻梁,双眼皮,白皮肤,是一个标准的东北小伙子。他是我厂机加车间的技术员,也是我的同事李文惠的爱人。一般来说,那年头的北京女孩总想嫁给北京小伙,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双双调回北京与家人团聚。不过北京钢校毕业的李文惠,偏偏爱上了刘洪宾,用她的话说,“小刘长得太帅啦!”
哈哈,原来女孩子也喜欢漂亮的异性!
据说,刘洪宾即不像北京青年那样喜欢高谈阔论,关心政治,也不像一般的东北人那样豪爽、爱喝酒,广交朋友,他惟一的爱好就是精打细算,踏踏实实地过小日子。所以刘、李结婚不久就有了一男一女两个可爱的孩子,小日子就过得红红火火,蒸蒸日上。可惜好景不长,刘洪宾于1975年12月13日前往兰州出差,从此就杳无音讯!
……
转眼就过了76年的元旦,我厂供销科的科长申友明恰好也去兰州钢厂出差,回来后给大家讲了这样一个让我终身疑惑的故事:
话说申友明去兰州钢厂联系一批废钢和铝锭,没两天就办完了事情,老申特别高兴。那天正是1976年1月19日星期一的傍晚,一想到还有十来天就过春节了,他就特别兴奋。于是自己就跑到楼下的酒馆里喝了半瓶兰州“老窖”,醉醺醺地走回旅馆。他本想回来收拾一下东西,明天一大早就赶回西宁,没想到一进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咚咚咚!”敲门声把老申吵醒,老申揉揉眼睛,起来开门。
“请问,这房间里有没有一个姓刘的?”
一个身穿灰色制服,方脸庞,面无血色,中等身材的年轻人询问。
“没有!”老申随手把门关上,倒床接着睡,心想:“我明明要的是单人房间,那里有什么姓刘的?”
“咚咚咚!”
没过一会,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老申打开门一看又是那小子,张口就问:
“请问,这房间里有没有一个姓刘的?”
“没有!”老申说完就“嘣”的一声把门关上,嘴里还骂道:
“真TMD神经病!大冬天只穿单衣,到这捣乱!”不过老申还是心中疑惑,又把自己的旅馆登记单掏出来看看,只见上面写着:
“兰州庆阳宾馆,412号。地址:兰州市城关区,庆阳路428号。”
老申顺便看了看自己用的枕巾、脸盆等都印有“庆阳宾馆”四个大红字。
“没错阿?”老申想着又打开门,看了看自己的房间号码,明明写着“412”号!
“没错呀!”他觉得非常纳闷。可是他却没有太多的注意,此时已经夜深人静,楼道里一缕昏暗的灯光忽明忽暗。其实他当时还没注意到,此时旅馆的客人几乎很少,因为那年的1月30号就是大年三十,出差人早就“人心惶惶”,人去楼空!
“真TMD丧气!”老申骂道,又回到床上,没敢脱衣,倒床又睡。
“咚咚咚!” “咚咚咚!”
刚刚迷迷糊糊入睡的老申又被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吵醒,他猛地打开门一看,又是那小子,面无表情地嚷道:
“请问,这房间里有没有一个姓刘的?!”
“没有!”
气得老申“啪”的一声把门一摔,猛的往床上一坐,只听“扑通”一声,从床下摔下一具男尸,吓得“申麻子”抱头鼠窜!
尾声:
后来兰州警方介入调查,死者身穿灰色制服,被人用三根麻绳捆在钢丝床下面靠墙的部分。再加上事发期间正赶上寒冬腊月,房间供暖不足,尸体腐烂缓慢,这就是为什么服务员每天打扫房间、擦地,居然没有发现死尸。事发时老申发怒,下坐时用力过猛,麻绳断开,尸体下落。据警方人员推测,死亡时间大约是一个月内左右,与刘洪宾失踪时间相吻合。最后警方请来刘的爱人—李文惠辨认,死者不是别人,正是刘洪宾!(要知刘的死因,请听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