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006年的8月,外面确实烈焰滚滚,我说的是火热的生活。这个时候,我对面坐着一个50出头的男人。因为他一直是搞体育的,所以我们聊的事儿,就更逼近门外火热的生活。
这个人开始给我讲一个笑话,说:一个病人去看病;医生问他:你抽烟吗? 病人说,不。医生又问:你喝酒吗。接着回答,不。医生再问,你有女朋友吗?病人依旧摇头说NO。
沉默了一会儿,医生盯着病人,说道:那你还活着干吗。
说完这个故事,我两就使劲笑了一通;讲故事的人还借机又喝了一瓶啤酒,仿佛这个笑话在他那总也讲不够似的。
告别了这个打冰球的老同志,我准备着在街上看一看活着的人。首先,报摊上时尚那本杂志佩带着一些避孕套和一听可乐,在向北京的市民促销。我还没去检查避孕套的质量,突然身旁的空气瑟瑟发抖,好多人踩着我的脚在逃跑。我也有运动员的气质,我在奔跑前看了看逃跑的原因,原来是几个城管在突袭,虽然热浪中他们杀气腾腾,我还是坚持着没跑。
没跑的后果是,我又看到了上海的杂志。说,上海太热了;热到2个车厢的乘客突然发了疯,在地铁停下的一刻,几十个人跑到司机室去打那个司机。我还注意到,有人趁机把男司机的项链从脖子上给抓走了。
这时,我所在的朝阳体育中心的报摊边儿上还走过一对儿奇怪的人。我看到这个中年男人穿着干净的西装,他的脸上带着不苟言笑的神情。后面有一个长腿的中国女孩儿,正在焦急的太阳下用一个精致的包儿扇着腋窝儿。这个日本男人要一份北京地图。他在用余光瞟过周围时,我接住了他那个东方式的眼神儿。我说,出租车司机都知道酒店。他楞了一下,然后笑着点了点头。我们两看了看那个长腿的女孩儿,她的白皙的胳膊,正在阳光下冒着白色的气体。
我后来从报摊慢慢往前走,我看见2个吵架的中学生。1个秃顶的有着狐臭的男人。还看见几个民工吵吵闹闹地坐在路牙子上。一个30多岁的女人,在热气中紧张地抚摸着自己的脸,仿佛香汗过后,自己就要面目全非。此外,我头脑中还想到,湖南或是四川,水已经没了。但混乱的肮脏的雨水,又在浸泡着其他什么地方。。。
我们一边走路的时候,难免就是这样想这想那。我已经慢慢加深一种印象,如果我沿着姚家园路一直往东,我会走到什么地方。
一个,我要是这样走,很快我会看见东坝的路牌。再往前,就是通州。一路这么下去,我就离开了北京。
8月,北京是太热了。我走到运动场的时候,2个克罗地亚的小女孩要我手中的冰棍儿。这之前,我看到她们跑着400米的时候,象2只性感的麻雀。我后来知道,她们和我们的运动员一样,成天在那跑啊跑。
我看着其中的一只兰色的眼睛,我知道从那里进去,会发现黑海往西的情况。
她们吃着我的冰棍儿的时候,我问去克罗地亚的走法儿。“AIRPLANE,”两个小傻瓜一块乐着回答了出来。
我们三个乐哈哈地坐在运动场的出口,旁边经过的人担心地看着那2个小姑娘。
目前,我们就在浪费时间。我盯着一个女孩子的腮帮子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这么一句话。
我又想起了那个日本男人下身支起的小帐篷,那个长腿女孩的下一步不言而喻。还有,北京的街头,人们傻忽忽地躲避着每一天,在愤怒的太阳下,躲在一个奇怪的公司里搞着人际关系;或是紧张地挂在网上,为了一次可能性的刺激而心慌意乱。
我们必须要冲破这些假象;远处的跳远场地上,一个小伙子直楞楞地往沙坑里跳。
因为我们总是被夹在中间。我看着一个女孩脸上的雀斑。
例如,我们不能铤而走险,发不了大财。我们又那么浮躁,害怕在家看书。一个女孩用防晒霜涂在她的腿上,她已经开始学习性感地支起大腿,但还笨拙地在小腿上遗留着斑斑点点的绒毛。
那些乱哄哄的人群每天在干什么。丈夫趴在妻子的身上,不久,就又发生了一个事件,他糊里糊涂地变成了爹。而他自己还在呆傻地被生活弄得狼狈不堪?
你抽烟吗。我问一个女孩;她爽朗地点头。另一个还扬着脖子,意思是还好来一口。
Any place to get high? 不到19岁的两个人抢先问到了我;于是我把学到的第三个问题给咽了回去。
我离开她们2的时候,我决心已定。是这样:我们还要去冒险。我要不停地走,以至走到累死前停下。
同时,那些兰色的黑色的眼睛中,还隐含着一些深邃的世界。那些清洁的,色情的人类的念头,还在一个角落中,等待我去用一把奇妙的工具,把它们冰凉地剥离出来。
从新疆到土耳其到克罗地亚,分手前我告诉那2个400米选手,有一天我会走到她们的训练场。
不纯净,不色情,还活着干吗。
另外,8月也可能下雪。希望有人知道这一点;
这一点很关键。
(此文由远离尘嚣在2006-08-18 12:34:18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