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拉斯曾经说过这样一句惊骇世俗的名言：“如果我不是一个作家，就会是一个妓女。”事实上，杜拉斯的一生留下的风流韵事远比一个妓女丰富多彩。
出生于越南（时为法国殖民地）西贡的杜拉斯，16岁那年便在湄公河上邂逅了她的中国情人（她的第一个情人）。后来她称这段恋情为“年轻白人女孩的失去童贞。”今天我们可以从她的著名小说《情人》中了解到杜拉斯初恋故事的精彩画面：15岁的贫穷白人女孩，穿着旧丝质连衣裙和金边高跟鞋，涂着廉价口红，有着放肆、不羁的眼神。然后在渡轮上遇见了来自中国北方的富家公子。绝望的性爱，无言的别离。宿命的阴影，笼罩着一生。1984年，70岁的杜拉斯凭这部自传体小说获得了法国龚古尔文学奖。
杜拉斯17岁时，回到了法国故乡。次年到巴黎求学，并开始了无拘无束的与男人交往的生活。18岁时她和一个在警察局工作的男人结了婚。29岁时，杜拉斯结识了对她的写作事业影响颇大的一个男人，名字叫戴奥尼斯•马斯科尔，加里玛出版社的编辑。杜拉斯很快成为了他的情人兼朋友。杜拉斯惟一的儿子便是和这个男人生的。
我一向认为，作家所创作的文学作品一定与她的生活或者说人生经历有关。杜拉斯就是一位把写作与生活融为一体的女作家。她的风流浪漫的情感生活既构成她迷人也是痛苦人生的组成部分，同时又是她源源不断创作的动力和源泉。据闻，杜拉斯年轻时，曾经公开地和两个男人同时生活，即使这个时候仍然不会错过与另外男人偷情的机会。由此看来，她宣称的所谓“如果我不是一个作家，就会是一个妓女”的说法，确是她情感生涯的写照。
杜拉斯曾经在一篇名为《80年夏天》的小说中对读者讲述过她的“最后一次爱情”。当时的杜拉斯已年近古稀，不仅昔日风韵荡然无存，而且酗酒，怪癖，乖戾。当然她也有可爱的时候，但人人都对其敬而远之。然而，扬•安德烈亚，一个27岁，身材瘦高的大学生却主动搬来与她同居。扬•安德烈亚是个同性恋者，有种病态的羞涩。杜拉斯把他养在家里，给他买圣罗兰服装；他则为杜拉斯打字、洗碗、开车，陪杜拉斯上电影院，到海边兜风。杜拉斯阻止扬•安德烈亚的一切交往，她不许他多看一眼男人（扬是同性恋），也不许他多看一眼女人（因为是扬的异性）。甚至扬的妈妈来巴黎看儿子，扬也是偷偷与妈妈见面，还要算准时间回去。扬一时不在杜拉斯身边，她便会终日辗转不安。没有人想到她们两个人一起竟然生活了16年。当杜拉斯带着扬•安德烈亚在外到处抛头露面时，记者会问“这总是您的最后一次爱情了吧？” 杜拉斯笑着回答：“我怎么知道呢？”1996年3月，杜拉斯长眠于巴黎巴那斯公墓。这时，人们才知道与扬•安德烈亚的恋情确是她的“最后一次爱情”。
杜拉斯还有一句话令我印象深刻，难已忘记：“发生一次爱情故事比上床四十五次更加重要、有意义。”我相信，虽然杜拉斯一生风流，但她其实在心底无时不在渴望一种真正的有尊严的爱情生活。
（刘明清写于2006年7月24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