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Memorise The Dust Storm
晚春时节黄沙漫漫。风中有浓重的细沙，无孔不入；轻盈的飞絮，象雪花一样四处飞散，支离破碎，注定是让人皱着眉头来接受的东西。
避难似的匆匆推开一家肯德基的门，终于将那种灾难一样的感觉隔在了门外。室内的洁净推动我的眼球更加迫切地隔着玻璃感受室外的混沌，依然是散漫的黄沙，卷起一些塑料袋，纸，或者什么东西。人们低头顶风匆匆地向前移动。我不由阴险地咧嘴笑了，为着自己暂时的安全，及那些只能游走于室外的人的无奈。
周杰伦的《霍元甲》是背景音乐，“骄傲地活下去”是一句很酷的歌词，残酷的酷。我们越骄傲，就受伤越重。依然是那种逃无可逃的感觉。窗外依然有细密的沙尘。
我取出了刚买的《新京报》，报纸的头版隆重推出了关于沙尘的报道，其实本来社会中文明气息很浓很有知识的人们不该这么大惊小怪的—对于这场沙尘暴。我们成天都在为湿地沙化，砍伐树木，污染空气，浪费资源做着直接或间接，自知或不自知的贡献，这会非但没有居功自傲，反而惊惶失措，又是唱的哪出？很多人吸进了黄沙，肺部感觉不爽，于是临时起意，，振臂高呼，要绿化沙地，退耕还林，等等及等等。可是他们为环境的改善而做的力所能及的小事实在是有限。
然后报纸又报道了一个十二岁的好孩子惨死公车的车轮之下，他妈妈骑车带着他逆行。被公车刮蹭，司机却没有刹车，孩子本来可以不死的。我们没有用眼亲自看到的人无法作出更准确的判断，即使看到的人可能也存在判断失误。孩子很可怜，很无辜，因为对于这场死亡，他只是一个被动的接受者；司机也可怜，如果他不是故意的。即使他是故意的，他也很可怜，亲手扼杀一条性命只能是起于愚蠢及鲁莽而终于悔恨的一件事。母亲更是可怜的，虽然是她的逆行将儿子送到了车轮下。其实人们确实是规定了一些条条框框来破解混沌的，但是混沌其实正是世间的本质，我们在其中。
我要了一个蛋挞，一个骨肉相连，一个玉米沙拉，一个墨西哥鸡肉卷，它们都是用纸或纸袋独立包装的，浪费好多纸啊。可能这样才能显出独特的风格和讲究吧，每天那么多人吃，得浪费很多很多纸吧。
我终于吃完了，于是起身再次走进了风沙天。汽车的远光灯透过充满沙尘的空气，将周围照得黄乎乎的。
后记：本文写于那场黄色的沙尘暴之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