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生风风雨雨,经历了太多的磨难,似乎只有童年光辉灿烂。可惜那时我还经历了许多至今我弄不明白的事情。
我家搬到北骆驼弯后,生活变得丰富多彩。大院是东西走向的长方形,靠北边由西向东共有三个小院,我家住在最里边的小院。每天晚饭后,三个小院的小孩蜂拥而出,宽敞的大院共我们疯玩。经常还有江湖卖艺的人员光临此地,大院立刻就变成了演出现场。什么耍猴的,耍小白老鼠的,练把士的,耍大刀的,变戏法的,拉样片的,应有尽有。不过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一个卖铅笔的。
那时,我大概是四、五岁吧。一天下午,锣声响起,我嚼着窝头就跑到大院。只见一个瘦鸡各拉的男子正在敲锣,大概有三十来岁,旁边还停放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车的后架子上放了两个帆布口袋。他边敲锣,边走着八字步,还围着破自行车转。见大人小孩逐渐多了,他才放下锣、锤,高声叫喊:
“乡亲们!大哥大嫂,小弟小妹们!”
那人停顿一下,望望四周。只见他的两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显得非常有神。因为他太瘦,脖子上的喉结显得特别大,说起话来上下移动,非常明显。
“今个儿小的来此献艺,不图钱,不图利!诸位觉得我演得好,就给个方便,买我的铅笔!”
那瘦子见人多了,越说越来劲:
“您买一根我不嫌少,您买一打我不嫌多!您看我演得不好扭身就走,再不解气,打我两锤……”
说罢,那瘦子从自行车上的口袋里掏出一捆铅笔,把包装纸撕吧撕吧,就高声喊道:
“去吧您呢!”
随着喊声,他把那困铅笔摔向身后的砖墙上,只听“噼里啪啦”响声,铅笔散落一地。他敛吧敛吧把铅笔攥在手里,掏出小刀随便削了几根当场试验,各个好使,无一断断铅,真神了!
“且慢!”人群里有人喊道,“先给咱露几手,我们再买不迟!”
“好说!”瘦子轻蔑地一笑,掏出几样道具,变点小魔术。每变一个,就有人买几只铅笔。不过也有不满意的人嚷嚷:“什么变婉里的金鱼,老俗套子了,来点绝活!”
“好说!”瘦子还是那句话,说完就从兜里掏出一把一村来长的绣花针来,还让前面的人摸摸,然后嚷道:“诸位可看好了,这可是一把绣花针,足有二、三十根!” 接着他张开大嘴嚷道:“我要把它针尖朝里吞下去!”
我们睁大了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他吞下这把针!只见他咽了几口唾液,眼睛眨吧眨吧,又张开大嘴让四周的人群观看,果真嘴里全无,只是脖子中间的大喉结,不停地上下移动。
接着,那瘦子又从兜里掏出一截丝线嚷道:
“看好了这是一根丝线!”
他顺便又让大家摸摸那根线,
“现在我把它咽下去!”说着,瘦子张嘴把线吃了进取,还是那样咽了几口唾液,眼睛眨吧眨吧,只露出一截线头用手攥着。这时大家都屏住呼吸,聚精会神地观看:只见那瘦子用手把丝线一点一点的拽出,而那根线上穿满了绣花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