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把这不幸的消息婉转地告诉云子时，她在电话里哭了……
“云子别哭，咱们还有机会！”我在电话里安慰她，同时又给她打气：
“老板的工厂档次太高，咱们再找一家档次低点的，你先别哭……”
不知为什么，云子26年前的哭声使我庆幸开心，今天的哭声却让我就着急揪心！我几乎彻夜难眠，绞尽脑汁，我终于想起了另一个朋友，某中学的政教主任老樊。
老樊在电话里向我保证：
“老哥，你放心吧！这事我包了！我校正好招标做几千套校服，谁收留张淑云，我就把这批活交给谁做。这可是一笔不小的买卖啊！”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老樊就打来电话，叫张淑云去西直门一家叫“瑞奇服装公司”找刘经理面试。我急忙把这好消息通知云子，她在我的一再鼓励下终于前往。可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云子在面试的当天，就惨遭拒绝！云子又伤心地哭了，我心如刀绞！
市场不相信眼泪！我也冷静了许多。当然，那位“瑞奇服装公司”的刘经理在招标时还是来了。不过老樊第一个就叫他离开，刘经理心理也明明白白。不过人家宁可损失一大笔生意，也不愿意雇佣一位年老的下岗女工！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不帮助云子，我就会不安和自责。我又托人找到某大学的后勤部主任老全。老全对我说，她这么大的年纪哪里也不会要她。我先给她安排一个打扫卫生的活，忍一段时间我会给她安排一个住处，她再把缝纫机搬来，给来往的大学生缝缝补补，挣点零花钱。
在我的劝说下云子来了。我陪同她到老全的办公室，填写了几份表格，又陪同她下到班组，我就上班去了。过两天我给老全打电话询问情况，谁知那小云子因为忍受不了组长的白眼和摔打，没干两天就跑了，我也彻底失望了！
……
自从那件事以后又过了一年多，我突然接到云子的电话，不过她报告的都是好消息：
第一， 她已经年满50周岁，在青海正式退休。每月工资一千多，足够生活。
第二， 她的前夫武志强已与第二任妻子离婚后回京。原因是，他的儿子武音坚决反对武志强带他第二任妻子带回来，并扬言要把继母打出去。
第三， 他们要复婚……
总之我终于松了口气。
尾声
转眼又过了两年多。前不久在一次青海帮的聚会上有人向我透露这样一条消息：武志强根本就没和现在的妻子离婚，他只是先回北京抢占房子，等妻子退休后再杀回北京！我大吃一惊！这意味着一场即将爆发的“南北战争！”
碰巧，前几天云子来电话，我急忙问：
“武志强呢？”
“他在那间房里看报呢。”
“难道你们不住在同一房间？”
“他住大间，我住小间。儿子上了北大青鸟住校。”
“难道你们没有复婚？从来没有在一起……？”
“从来没有，情况不妙……”
我怕听到她的哭声赶紧挂断电话。天啊！两年多与前夫从未住在一屋，更别说同床！
云子在绝望时曾让我帮忙给她找个老头，但女研究生在相亲后“又回到荒凉的等待”（见艳舞新作）更何况一位年老色衰的下岗女工？
刹那间一个欢蹦乱跳的小姑娘从我眼前跑过。只见她头戴安全帽，手拿记录夹，打开手电筒，仔细地寻找着所要的钢号。她迅速地在堆积如山的钢锭“森林”中穿梭奔跑，并高声呼叫，她只有欢乐，不知到疲劳……
是的，我的眼睛湿润了，可我还能为她做些什么？也许只有在心中默默地为她祈祷：
愿上帝保佑云子，在她晚年能有一个避风之港，让她能平平安安地度过她人生中的最后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