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飞逝，26年过后（2001年）在北京我的家中与云子重逢，那时她已经48岁。由于掉了一颗门牙，更失去了当年的风采。我们分开后我上了大学，调离青海。辗转陕西、东北，又回到家乡海淀。可是云子生活坎坷。她本来嫁给一个北京人武志强，生有一对儿女，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不想女儿两岁夭折，儿子四岁两口离婚，他们把儿子送回北京由爷爷奶奶抚养。武志强虽然只是一个大客车司机，但离异后很快另组家庭，而云子却一直孤身一人。
厂子不景气，云子每月工资二百，提前下岗。青海举目无亲，投奔儿子武音。爷爷奶奶撒手人间，留下两居室武音独居。儿子念书不好，考上职高勉强毕业。工作难找，在家待业。
我了解了情况，猜到了来意，就从书柜里拿出两千元钱，亲切地说：
“云子，拿去用吧！就算是我借给你的！”
“不，不，不！” 张淑云立刻张红了脸推辞。
“我虽然工资不高，但也没什么花销。”我说着还是往她手里塞。怕她不收，我又解释：
“我孩子早已成家，除了买房子、装修没什么花销。况且我周日、周六还外出上课，每月还能多挣一、两千呢……”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把青海的房子卖了两万多，还有积蓄！” 张淑云坚决不要。不过她还是深情地望了我一眼，说：
“老雷大哥！你要能帮我的话，就帮我找个工作吧！我会缝纫。”
“好的！” 我爽快地回答，同时对云子再一次肃然起敬。
我先从搞服装行业的熟人下手。我突然想起我高中有个外号叫“老板”的同学，从事服装行业多年，据说他曾包揽人民大会堂服务员的全部礼服。打了无数的电话，老板总算给了面子，开车来我家与云子谈好面视。以下是他们的对话：
“你都会做什么服装？会做旗袍吗？”
“会！”
“抠边，锁扣如何做？”
“这……但我会马边……”
“那我再问你……”，老板皱了一下眉头接着问：“遇到立裆高，臀部大的女士如何裁剪，如何收口，如何……”
“这……”小云子楞住了，我急忙打圆场说：
“云子不懂那么多的理论，还是考她实践吧！”
老板同意了，决定带云子去他的车间转转。云子上车前我又安慰她，同时又嘱咐老板，说：“云子早年对我有恩，你一定要帮我的忙。”
老板显出有些为难的样子说：
“我明白，我会尽力。但我还要看看我的部下能不能接纳她。”
当晚，我就给双方打了电话，询问结果。老板说他还在研究。
第二天没有结果，我在焦急地等待……
第三天没等云子来电话，老板先给我打来电话，大意是这样的：
“凤超，实再对不起！她理论不行，实践也不行。她眼睛昏花，手指僵硬。我们哪个部门都不肯收留她。他们都是承包、记件，严格检查，许多制度都是我亲自制定，破了规矩以后我也不好管理……要不然你容我点功夫，我在库房里找个差事……”
“不用了！”我一下子把电话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