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步的第二站是库车,名字绕嘴,仿佛“揉库倒车”的缩写。唐朝的时候——甚至唐以前这里叫龟兹,龟兹的名声响遍大唐每寸土地波及东南亚,因特产“歌舞剧团”、“演出组合”出名。龟兹舞是一种无钢管艳舞,女舞者要频繁的旋转扭腰送胯抛媚眼,男舞者要俯卧撑脱马斯全旋大劈腿(有兴趣的同学可以查唐诗验证一下),所以演出效果十分火暴,可以想象观众席里杨贵妃、李白、杜甫、白居易拼命鼓掌,巴掌都拍红了……
中国人大都怀念唐朝——那个载歌载舞、满街都是外国人、外国货的时髦时代。那还是一个胖姑娘也能吃香喝辣的时代,“沈殿霞”是帝国第一美人,“孙燕姿”、“周迅”那样骨感的只能拣垃圾……。体重65公斤左右的胖妞们最受欢迎,她们薄绸衫裙波涛汹涌媚眼如丝,脸上贴着花钿弹印度吉它骑大骆驼,喜欢谁就可以调戏谁,调戏了还不用负责任……胖姑娘们,我说你们心里去了吧?
在龟兹,也就是库车——天山大峡谷、克孜尔石窟、苏巴什古城、汉代烽燧、龟兹残墙、库车文物所给都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我还想再去一遍。上一段关于胖妞的无耻想象,是克孜尔石窟那个可笑的讲解员小梁同学暗示我的。这个小伙子十分贫嘴也十分热情,是我见过讲解员里很少有幽默感的人,激情澎湃手舞足蹈,还有点正义感。旅行团的游客进入石窟后大声喧哗,他轻蔑的让小红帽们闭嘴,那种口气我最崇拜了。克孜尔石窟的开凿比敦煌还早,如果在幽暗的石窟里扯着脖子喊带吐痰的话,实在该拉出去点射。我们对公元三、四世纪留下来的鲜明色彩和瑰丽图案是不是该怀有敬畏之心呢?想想吧,那时侯世界上好多地方还没有笔和颜料呢。
我哆哆嗦嗦引用“文化苦旅”般的史料,其实我们就“文化”了这么一回,以后的日子里一次蒜也没装过。千千和我不好意思装文化的蒜,王剔装有钱人的蒜倒是十分到位。
在库车这晚,千千和王剔去吃夜宵了。这里已经是新疆的腹地了,她们去的餐馆没人懂汉话,一个菜催四十分钟也不见。老王紫着脸(他还紫外线过敏哪!)拍桌子:“这算什么嘛什么服务嘛太落后啦叫你们经理来——”经理来了表示听不懂广东话。千千就劝他:“算了这是新疆,你以为珠海呀?!”王剔七窍生烟:“新疆怎么啦?法国我也去过啦!”
我不在场,这是千千学给我听的。老王的阔人沙文主义渐露狰狞,库车之后什么都抱怨,除了自己什么都不顺眼。我和老千越来越频繁的眨眼,以至后来什么事没有也眨眼庆祝平安无事。在眨眼的过程中,我俩发现对事对人的好恶惊人的一致,因此空前团结。我俩也很乐观——“毒蛇附近必有好虫”,王毒蛇这么一大条,“好虫”也该扑上来几只吧?!
许是克孜尔我仰慕的飞天菩萨听到了我俩的心愿,在库车到喀什的火车上,千千急切地说:“隔壁包厢里有两个大包,一看就是长途旅行的,问问是不是男的也许能结伴包车去高原。”
果然是男的。两个小伙子懒洋洋地躺在卧铺上,躺着的时候看不出是帅的,我略感失望。后来他们穿好衣服站起来,我心里暗暗叫了一声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