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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如丝般轻柔地划过我的身旁  作者:于小屁

(人气:16172  发表日期:2005年09月20日 14:32:50)



1我卷着身体坐在沙发里,也不开灯。任黑暗像丝绒般将我覆盖,任思绪随意的飘散, 任往事放映般在脑际涌现。

   墙角的那一袭白在朦胧月色的映射下,散发着清冷的白光。那是我的婚纱。我自己设计的还没有完工的婚纱。我下个月要在众人面前展示美丽和幸福的婚纱。好久都没有设计服装了,已经没有了创作灵感,这件自己的婚纱我已经用了两个多星期的时间还没有制作完工。有可能是灵感已枯竭,有可能是在内心深处我还不是很想嫁嘉延为妻吧。

   摸索着在茶几上抽出一根MILDSEVEN点燃,霎时,琅珲的气息便在屋子里弥漫开来。琅珲一直就抽MILDSEVEN这个牌子,从我认识他就没有改变过。

   琅珲为什么要这个时候回来,为什么还要在我的生活中出现。我一直就拒绝不了他,就象拒绝不了天气的阴晴无常。假如他不是在两年前突然间决定去法国,假如他会对我说一声嫁给我,我恐怕早就做了他的新娘。

   我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好象要把两年中没有抽烟的日子全赚回来。屋子里琅珲的气息越来越浓,我也不开窗,生怕新鲜的空气冲淡了琅珲的味道。

   嘉延不知道我有吸烟史,更不知道我和琅珲的过去。我是不会让他知道的,要做他的妻子就是越简单越好。两年来我一直就是用灿烂的笑脸和清爽的心情,去告诉身边所有的人我是快乐的,这也是嘉延要娶我的理由。嘉延厌倦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他总说只有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才会感觉到生活的简单和温馨。嘉延做老公应该是很完美的,人帅气儒雅,前途不可限量,对我无微不至。

   有几个在30岁就坐到跨国公司执行总监位置上的男人,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你的幸福。好友伊雯总是这样对我说。

   伊雯是我这两年来最好的朋友,在三里屯经营着一家叫DETAILS的酒吧。我和嘉延每个周末都会在她那里,一为消遣,二为捧场。

  

  2五年前。在我的时装专卖店,那个下着雨的午后。我百无聊懒地看着雨水打着门前的梧桐树,雨点儿落在树叶上越积越多,叶子不堪重负猛地垂下,雨滴便争先恐后的落在底上,摔个粉身碎骨。琅珲的车就是这个时候停在我的店门前,车轮将门前的积水碾的丝丝点点,溅地很高。

   琅珲不厌其烦地挑选着我店里最好的时装,然后不厌其烦地让我试穿。我能感觉的到我每次从试衣间出来后他眼前一亮的欣赏。我在心底暗笑他;店里所有的服装从颜色到款式都是按照我的审美要求设计的,穿在我的身上当然有美感了。

   琅珲在我的店里买了6套时装,并把一件紫色的丝裙付过款后送给了我。他说这件裙子配上我的肤色把丝的质感表达得淋漓尽致。那是件开口很低的裙子,在设计时我借鉴了睡裙的款式。我也很喜欢这件裙子,没想到我们的欣赏眼光竟然如此雷同。

   由于在这个生意惨淡的雨天,这个叫琅珲的男人给我带来几千块的效益,我们在交换了名片后,我便答应了他共进晚餐的邀请。

   后来的某个晚上,我就是穿着这件紫色的丝裙睡在琅珲的床上。

   琅珲缩短了我做女孩的日子,让我做了他的女人。琅珲对我很好,买了很多衣服和首饰送给我。他是不是对他的女人都这么好,我没有问过他,但我总会想起我们初识时他在我的店里,为别的女人疯狂采购的情景。

琅珲让我关了店面,什么都不用做,陪着他就行了。我总是笑着岔开话题,虽然我的店面也赚不了多少钱,可是我却舍不得将它转让,因为这里是我认识琅珲的途径,有好多属于回忆的东西在这里可以缅怀。

   我离不开琅珲。真的,在每次颠峰来临生死恍惚的瞬间,我总会泪流满面。我感觉做女人、做琅珲的女人就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人说;当一个女人搞不懂跟男人在一起究竟是为了情欲还是爱情的时候,宁愿相信是爱情。琅珲把我变成他的影子,带我出席任何场所,我也陶醉在这如影相随的恋爱状态的里,欲罢不能。

   琅珲喜欢在颠峰过后点燃一只MILDSEVEN,喜欢透着飘渺的烟雾欣赏我的裸肌。我也由习惯到迷恋在MILDSEVEN的味道中捕捉琅珲的气息。

 

 3 我和琅珲同居两年后的一个凄迷而淅沥的雨夜。

雨,凌乱的敲打着玻璃窗,把我的寂寞衬托的更明显。我开了所有的灯,将音响和电视全都打开,企图驱走寂寞。可是,我发现这根本就是徒劳的。什么时候开始寂寞与我为伴,我也记不清了。

   来到镜子前,镜中的女人面容依然娇好,曲线依然曼妙,可曾经那么欣赏她的男人为什么减少了回家的次数。

   我慢慢地脱掉紫色的丝裙。由于琅珲喜欢,我已经把它当成了睡裙,不再穿它上街去吸引别的男人的眼球,只在他的家里在卧室里向他一个人展示。丝裙落地的声音也是那样的寂寞,就像一个已进暮年的老者对残酷岁月地无奈叹息。我抚摩着自己的肌肤,闭上眼睛,泪,缓缓地流了下来。雨依然的下个不停,扑簌的雨声配合着我的泪水,让我的心界也开始淅淅沥沥。睁开眼睛时,美丽的镜中人已变得模糊。

   琅珲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他从背后抱着我,MILDSEVEN的味道再次把我围绕。他扳过我的肩头,吻干我脸上的泪水,手指娴熟地在我的身体上不安分的游走。他抱起我,放在他的大床上,霎时,暧昧的氛围便在屋子的每寸空间流淌。

琅珲,你总给我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等候的承诺。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娶我。我枕着他的胳膊轻问。

琅珲一边吐着烟圈,一边拨弄着我的长发:不要逼我,我们这样不是也很好吗。再说,我并没有要求你一定对我忠贞,你可以爱别人,也可以离开我。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就是这个连句承诺都吝啬的男人,我却那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是啊,谁让我爱他成癖呢?

    北京的这个夏季总是下雨,俨然变成梅雨江南,就如我不曾干燥的心情。稍纵即逝的闪电划破夜的黑,就像一把巨剪撕碎如布的夜色。风,夸张地低啸,像一个雨夜里迷途的孩子发出绝望的呜咽,站在22层的阳台上更能感受到它的恐怖。轰鸣的雷声总让我想起《恋曲1990》,“黑漆漆的孤枕边,有他的温柔,醒来后的清晨里,是我的哀愁。”

   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不依不饶的尖叫起来,是医院护士打来的。说琅珲出了车祸,腿被撞坏了。

   我疯了一样的奔向电梯间,脑子里交换的都是电视剧中的人物出车祸的场景。我在心底暗自祈祷;假如可以保住琅珲的生命,我愿意拿任何去交换,包括生命。假如琅珲被截肢,我就照顾他以后的日子,做他后半生的双腿。

   推开病房的门,却看见琅珲笑嘻嘻的和漂亮的护士在说着话,虽然挂着点滴,去丝毫不影响他聊天的情绪。看到满脸迷惑的我,琅珲用手捂着嘴,问我他现在是不是很难看。原来,他只是脸部受了轻伤,嘴巴被疯了几针。那个广州籍的护士普通话说的不好,把嘴巴受伤说成腿部受伤,害的我白紧张一场。

   医生给开了些药,告知要是不愿意住院就可回家了,但要打一个星期的消炎点滴。并叮嘱了一番怕给面部留下疤痕近日不可过夫妻生活的话。

   在那几天里,我们又可朝夕面对,这让我感觉到了久违的幸福。有时,真的希望他的伤永远不好,那样,他就不会把我丢在家里四处乱跑了。琅珲说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时时相对又不可以男欢女爱的煎熬,他让我回我父母那里住上几天,等他去医院拆线后就去接我。我虽然很舍不得离开他,却拗不过他。

   在父母家里,母亲张罗着为很少回去的我做爱吃的饭菜,絮叨着问寒问暖。

   白天很快就过去了。晚上,窗外朦胧的光线照射着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的我。琅珲不知在做些什么,想给他打个电话,又怕扰了他的美梦。

好容易熬到东方见白。我悄悄起床,给父母留了张字条放在餐桌上,就归心似剑的赶回去。

我边开着房门边想着琅珲的睡态和看到我后的惊讶。

我打开卧室的门,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床上我睡过的位置上赫然是别的女人的睡姿,居然还穿着那件我最喜欢的紫色睡裙!

我倚在门边,看着琅珲缓缓地睁开眼睛,他看着我,表情平静,竟然没有一丝愧色!他要拿起放在柜子上的MILDSEVEN,便从那个女人凌乱的头发下抽出臂腕。

那个女人梦吟着睁开双眼;看到我后,惊叫着坐起,用毛毯遮住身体。

我冷哼一声:琅珲不介意你睡他的床,但我很介意你穿我的衣服。尽管你穿这件衣服很漂亮,但还是请你脱下来,还给我!

那女人的脸羞得通红,求助的眼神看向琅珲,琅珲目光空洞的看着天花板:对不起,那真是她的。

那个女人在我的冷视下,换上自己的衣服,然后捂着脸,哭着跑出门去。

我想这个女人应该是很容易害羞的,可为了琅珲却穿着别人的睡裙跟他厮混。她可能也很爱琅珲吧,正如贾平凹在新作中的宣言;爱来了,还要什么脸?

琅珲究竟有几个为了爱他连脸都不要的女人,我不知道。

我一言不发地拎起那件睡裙,拿起琅珲放在桌上的ZIPPO,飞快的奔向卫生间。我又能说些什么呢?人家本来就从没有给过我任何质问的权利。

琅珲喊着我的名字,赤着脚追了进来,打来淋浴器,浇灭了燃烧的丝裙,浇湿了我的身体。

琅珲再次抱起我,抱到他的床上。我哭喊着撕扯他的头发想挣扎着爬起,却被他牢牢地压住,吻,霸道而疯狂地堵截着我躲避的双唇,手指轻巧地解着我衣服的纽扣。

当琅珲的身体将我彻底的覆盖时,我在心底暗呼:神啊,救救我吧!告诉我怎样拒绝他吧!

我拒绝不了他,一如决绝不了空气,就算空气质量并不是很好,可还不是照样要呼吸……



5琅珲闪电般的速度办好了出国的手续。他为什么突然间决定去法国,没有跟我说。我们见的最后一面还是在餐厅里。琅珲说我要是愿意就可以住他的公寓,也好顺便帮他照看房子。

就这样,琅珲就走了。就消失在我的生活中。

在琅珲的公寓里,回忆和等待成了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在这间偌大的房间里,我已相思成灾。我学会了抽烟。在一根接一根MILDSEVEN的烟雾里,让思念的泪枯竭,让心底的伤口结痂。

记不清是谁曾说过的话;爱情催人老的速度远比岁月残忍的多。在对琅珲的思念中,我觉得20几岁的我已经将心熬成50岁的老妇。我经常整夜整夜的失眠。经常整夜地站在22层的阳台上,仰望天际中翱翔的银鸟,俯视三环路上的车水马龙。我总在想;每一辆车子应该都载着一个属于自己的故事,或是为了家中亲人等待的目光,或是为了早点看到爱人一个如花笑颜而疾驶如飞吧。

可是我呢?

仍然没有琅珲的任何音讯。

春天里,在那个有着明媚阳光的午后。风儿轻柔地吹进进屋子,丝制的窗帘随风轻舞。我再一次环视过这间有着我和琅珲生活痕迹的屋子,把钥匙扔在我睡过年三年的床上,拖着箱子走出门去。我没有拿走那件被烧的满目疮痍的紫丝裙,我把它放在了琅珲的床上。

走在街上,灿烂的阳光让我有些睁不开眼睛。各种花儿争奇斗艳的盛开着,在新鲜的空气里暗香浮动。草儿骄傲的油绿一片,告诉世人它摆脱了冬的阴影。

我一分钟都不愿意多等,以最快的速度、低廉的价格转让了我的时装专卖店。

从此,我不再为自己和任何人设计一套服装。我要彻底封杀忘记有关以前的一切。

在燕莎的女装部买了套VERSACE,就去一家跨国公司应聘。没想到在这里认识了要娶我为妻的嘉延。



6夜,已很深了。我抽完了整盒的MILDSEVEN,黑暗中,烟蒂尸横遍野的丢了满地。两年了,我以为我已经把琅珲遗忘的很彻底,可是,琅珲回来了。一个想见我的电话,就在我自以为静如止水的心海搅起轩然巨波。

深夜里的门铃声,尖锐刺耳,让人总会心生《午夜凶铃》般地恐慌。

我跳下沙发,按开灯,黑暗和恐怖立即被光亮驱散,无处遁形。

打开门,在我的眼睛还没有适应黑暗而看清门外来人的时候,那熟悉的独特气息就席卷了我。唇,就已经被堵住,暴风骤雨般的吻让我身体发软,喘不过气来。我想挣扎,可狂跳的心,火烫的脸,扭曲的身体和配合的呻吟,早就将我出卖个干净。

我以为两年不见,在琅珲面前我已经学会矜持。起码应该有一些例如解释、述说、回忆之类的寒暄吧,或许,我还应该很有淑女风范的把琅珲领到我的婚纱前,语气平稳的告诉他我的婚期。

琅珲把我抱到床上,我狠狠的撕抓着他的肩膀。多少个因思念他心身如被虫噬咬的寂寞夜晚,今天终于可以得到彻底的宣泄和慰籍。

在我们身体重叠的刹那,嘉延的音容已经模糊,就要为人妻的概念也成了别人的事情……

琅珲点燃了MILDSEVEN,不过,不再是他一个人抽了。

琅珲轻咬我的耳垂,手指轻佻地捏着我的下巴,把刚吸进的那口香烟送入我的口腔,看着烟雾从我的鼻洞袅袅上升,他笑,说跟任何女人在一起都找不到和我相处的感觉,并说再也不会离开我了。

我大哭;为了这一句简单的不离开我的诺言,我期盼了多少年,煎熬了多少年啊!

我起床,光着身子来到厅里,墙角那件可能会很漂亮的婚纱在锋利剪刀的撕扯下,顷刻间面目全非。



7嘉延迷惑的眼神告诉我,他可能永远都搞不清我为什么会在婚期将至的时候和他分手。可是我决绝的眼神告诉他;这是真的。并不是跟他开玩笑。

伊雯在电话那头喧叫:那个叫琅珲的狗男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真的就值得你这么做吗?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便宜了多少对嘉延虎视眈眈的女孩。

我浅笑着挂断电话。琅珲问我:伊雯是谁,干什么的?我简单的向他介绍着伊雯的情况。

我不能继续在嘉延的公司做事了。日子又恢复的以前的状态。找店面选地角、买材料装修,虽然忙得一塌糊涂,心情却快乐无比。尽管琅珲总让我什么都不用做,但是做为现代女性又怎可没有自己的事业呢。

在广州的布料市场,我手脚并用的挑选着。在对琅珲的炽热思念中,我把原定一个星期的行程压缩成5天。把货发完后,我就买了当天的机票。

飞机上,窗外厚厚软软的云朵如巨大的棉花糖般可爱。明媚的天气就如我飞扬的心情。爱情,真是既可伤人又可养人。

 公寓的门却是怎么也打不开。最后我知道门是从里面锁上的。我大声的叫着琅珲的名字。直到累地没了力气,禁了声音,跌坐在门边。

良久,门开了。却是伊雯不敢看我的神情,和琅珲脸上的掌印。伊雯低语:对不起。我真的是刚刚才知道他就是琅珲。说完,就像风一样轻的从我身边滑了过去。

琅珲向我伸出双手,我厌恶的逃开。我走进卧室,从床上捡起伊雯遗落的红色卷发。琅珲又向我靠近,我看着他左脸上的手印:伊雯怎么可以这样狠地打你。说完,就在他的右脸上留下了一个更清晰的掌印。

我大病。总会在跌入山涧身体失坠的恶梦里尖叫着醒来。母亲守在我的床前,经常彻夜不眠。伊雯来看过我几次,我听不进任何劝说和解释,拒绝讲话。她远没有我母亲聪明,母亲从没有问过我一个字,还是像小时侯那样轻拍我背,让我在她的怀中入睡。

其实,我并不恨伊雯。她不认识琅珲。不知者不怪。

8又是春天。北京的春天除了有盛开的花朵,还有如雪般飞扬的柳絮,满城地飘扬,随之飘扬远去的还有我那毫无价值的往事,

“五.一”长假是很多女孩子挣抢着做新娘的日子。伊雯也不例外。给我送来精美的大红请柬,翻开;上面赫然写着:新郎嘉延新娘伊雯欢迎您的光临!

我的心再次跌入谷底。我依稀听见有某种东西渐渐走远的声音。伊雯低着头:对不起。我今生注定要欠你的了。你跟嘉延分手后的那段日子里,嘉延每晚都会去我的酒吧买醉……在一次我们互醉后,就发生了与床有关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嘉延是那么完美,他向我求婚,我又怎么可能拒绝。真的,对不起……

这回,我是真的听清楚了幸福带着嘲讽,如丝般轻柔、冰冷的滑过我身旁的声音。



                                                  

                                                  笔名:其  音
网友评论-------------------------------------------------------------------
  各位好:) 于小屁 2005/09/22 14:40
  :) 于小屁 2005/09/22 14:33
  爱到底是什么,谁也说不清楚(空) 于小屁 2005/09/22 14:29
  一声叹息!(空) 弯月无痕 2005/09/21 16:14
  糊涂的爱(空) 走过单行道 2005/09/21 13:17
  爱是什么? 于小屁 2005/09/20 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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