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JJ出来时，秋麦叫了出租车并为我开车门。
车上秋麦异常沉默。和他在迪厅里判若两人。
路过一个小店，秋麦犹豫了下，叫司机停车，他下去买了些东西。然后上来继续赶路。过了一会儿秋麦说“春草，能一起喝点酒吗？”
我怔了怔，观里黑压压一片，根本没有喝酒的地方。今天虽然不是中国人的节日，但他应该和女友一起聆听新年钟声，而不是和我。
秋麦自嘲的摇摇头“算了，是非分之想。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回到冰冷冷的家。”
我的心揪了一下，我想想说“去我那吧。”
秋麦一下高兴了，举了举手上的黑袋子说“太好了，我保证是单纯的喝酒。你放心。”
客厅的灯柔柔散发银光，夜晚看来别有一番风情。
我和秋麦坐在地板上。这个家从来没来过生人，更别说男人了。它是我心灵栖息的地方，我把它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可是我让秋麦进来了，我在想自己是不是疯了。
秋麦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跟你在一起？因为你温和，柔弱。你没有攻击性，你不张牙舞爪，更不会让人喘不过气。”
我不知道自己的懦弱和不善言辞在秋麦的眼中变成了优点，我的脸微微红了。
秋麦问我想听他们的故事吗？我点点头。秋麦点了根烟，慢慢说起来。
“我的女友和你恰恰相反，她好强，任性。她想得到的东西可以不择手段去拿到。我和她是大学同学，她是校花，骄傲漂亮。我被她耀眼的光芒吸引。我追她历尽艰辛，排除万难。好不容易和她在一起，我很珍惜。交往以后发现她性格暴躁，一点小事不顺着她就会大吵大闹。我和她的第一次发现她不是处女，也没多想，毕竟是她的过去。有一天我在路上看到她上了一个男人的车，我才想我们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我抱着一线希望想她回来给我个解释，说是个误会。当我问她的时候，她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她说喜欢男人的钱，但是她爱的是我。你不是男人，不知道这种事情对男人打击有多大。我把自个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感情不是自来水，做不到收放自如，那时让我停止对她的爱根本不可能。既然割舍不了我决定把一切放到心里埋葬了，用我的爱让她安心跟我过日子。她对我好的时候能融化了，脾气上来时恨不得把家给砸了。花纹越艳丽的蛇毒性越大，她就属于不能轻易触碰的那种人。”
秋麦停下来，眼神有些凄凉。他弹了下烟灰，我起身给他倒杯水。不能否认，他和她的故事吸引了我。
秋麦问我是不是有些悲伤的情绪，他笑着问，我反而不好回答了。我老老实实承认，没想到秋麦的感情生活也有挫折。他舒展了下腿，继续讲述。
“我们一起过了段温馨的生活，每天下班赶回家吃饭聊天上网，那时租房子住。她花钱没个节制，不会计划。我赚的钱放她那有多少能花多少，从来不知道还要存钱。我想这样不行，得买房子得养孩子，于是我说我来管钱。矛盾出来了，她跳着脚说我不爱她了。钱是小事，最大的分歧是她不想生孩子。不是一般的说说而已，是不喜欢。她觉得会夺走我对她的爱。周边所有人对她的爱都会转移到孩子身上，所以她决不要孩子，有一次她怀上了，没让我知道，自己悄悄上医院打掉了。我妈知道后掉了眼泪，她想抱孙子。她的自作主张让我也伤了心，她根本不爱我，她爱的是自己。明白这点我心里难受，我提出分手。她一听二话不说，到厨房拿了刀就要割手腕。我吓得抱住她，一个劲的求饶。
她说：秋麦，只能我说离开你，你没有资格跟我提分手。你死了这条心，什么时候我腻了，你就自由了。
我只好继续这种爱情，带着凶悍带着血腥。
一晃眼七年过去了，我买了房子，中间我求了四次婚。我想结婚了她就会转变。她不答应，理由是我必须完成她的心愿，那就是出国。我的专业是中文，我到国外干什么？而且我从来没想过离开这里。她感觉到了，这一年她一直在外面鬼混，上个星期她跟我挑明了，她和新男友迈克要去丹麦结婚，正式跟我分手。等我回家一看，她的东西全搬走了。我心里空落落的，八年的感情就这样收场。
今天她给我打电话，说和迈克一起过圣诞，叫我不要想她。嘿嘿，这个折磨了我八年的女人叫我不要想她。”
秋麦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肩头耸动起来。只是将脸藏起来，不让我看到。
我被吓到。我没见过男人哭。
我伸手想拍拍秋麦的肩膀，又怕惊扰了他，抬起的手在空中顿住。我静静在一旁守护着，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早晨被清脆的鸟叫声吵醒，赫然发现我睡在沙发上，秋麦不见了。地上收拾的干干净净，茶几上有张纸，秋麦写道：我先回家了，心情好了很多。无法表达对的你感谢，打扰了，唯愿你快乐！
我刷牙时仔细想了想，我宁愿过简单的生活，这样的方式更适合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