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爱的动物
你说你结婚很仓促。因此，你偶尔还会有一点幻想。
最合适恋爱的男人存在于女人的幻想里。你对我讲你幻想的男人。眼神里有星月的光彩。
在夭桃秾李的时分，女孩儿穿白衣蓝裙，白衣是棉布的、上面有朵不经意的刺绣的花，蓝裙是百褶的、刚好露出结实浑圆的小腿儿，就这个样子，穿越那叮咚溪水，到那栀子花盛开的所在……
只要是在爱着，哪怕是幻想地爱，女人的年龄也便只有十六岁。
女人是爱的动物。
二、心存骄傲
你太骄傲了。但你自己可能不知道。
白胳膊上有数串大珠子的发晶，你不时抬起胳膊，梳拢一下头发，那珠串们就一上一下地撞击，发出一种声音，却不是环佩叮当。披披挂挂的古怪衣服下，露出脚踝，以最旁若无人的姿态伸出来。太旁若无人的诱惑。
你的背景是咖啡店外的街景，有仓促的女孩子走过去，穿了厚底的鞋子。而你的鞋子，细带无跟，脚趾甲上面有精致的颜色。
人们觉得你一定哭过。虽然你现在很淡漠。即便你没有哭过，人们觉得你一定有过沧桑。
你懒得解释，因为，你太骄傲了。
三、偶尔寂寞
大红的椅垫，大黑的椅背。你坐在上面，一声不吭。
菜谱是本厚书，看起来像时尚杂志。你翻翻看看，一声不吭。服务员点亮了头顶的灯，你没有抬头。但灯光却蔓延开来，提供最恰当的氛围。
一个人，对面的座位空荡荡。等待的人是寂寞的人。等待中的女人，一言不发。没有菜谱，你会更加地无所事事。菜谱拿在手里，很有质感，很有质量。
这时候，你想念一种蔬菜。清清淡淡地，长在水里。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也不能问服务员，因为她会告诉你莼菜。
其实，那种叫蒹葭的植物，从来没有在菜谱上出现。
四、与众不同
今天你的心情很好，因为你尝试了一套时尚内衣。这份好心情不能与别人分享，但可以挂在脸上炫耀。
蔷薇凶猛，在路中间栏杆上铺成一片，错综复杂，不分你我。你在马路对面看了看蔷薇的花朵，期间有几辆车擦身而过。黄粉红的蔷薇，是有微风的旌旗，一面一面地招展。所有的花儿都有相同的笑脸，你觉得花很美。
后来，你走过马路，步履愉快。
五、莫名渴望
在商场里打量真丝睡袍。领口袖口有花边，这花边由花朵和枝叶组成，花朵总归是多一些。穿在身上应该是凉爽的、滑润的，你摩挲了一下，却没有买。
有长发女孩走过，挽住男人的手臂，都是年轻的相貌。女孩穿了牛仔裤和高跟鞋，高跟鞋对地面的敲击，很有韵律。――她有真丝睡袍吗？
走出商场之后，发现天气炎热，阳光刺眼。但心里还是阴凉的，因为有真丝睡袍在里面荡漾。
早晚要买一件。你对自己这么说。女人是需要一件真丝睡袍的。
六、可能嫉妒
云朵和光线都很耀眼。一个女人的细纱丝巾系在脖子上，在肩头上打了结，没有风吹动，绵软的丝巾也在轻舞。那肩膀的轮廓很漂亮。
她为什么不把结打在下巴底下？你忽然考虑到这个问题，并且，眼前出现了一个戴红领巾的儿童形象。有点恶作剧。但你依然认为，她应该试试把丝巾结打在下巴底下。过了不知道多久，你忽然想起来，那女人的眉眼里有股媚态。先头，你仅仅注意了丝巾，现在，你忽然想起来：原来更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眉眼。
之后，你琢磨：或许，也该去买条新丝巾了。然后，你对着镜子，在下巴底下打了个结，端详了一下，并不满意，就把结移动到肩膀上，嗯，这下子就好了……
云朵和光线依然耀眼，牵牵连连，微风扯不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