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读一些英美作家的中国人，实际阅读上的选择性是很强的；如果他是个普通阅读者，他可能要跳过一些人；我想离我们近一点儿的作家，有可能要被跳跃的，就是艾略特，乔伊斯和福克纳。
问题出在哪里。我从英文的角度看，60%是中国的翻译在帮的倒忙。剩下的40%，则是作家们思想的大海，过于的深邃和离奇。
这2天沙龙上来个R—MONDRIAN；我对他的名字好奇，因了对西画的皮毛的兴致，他让我想起了荷兰的MONDRIAN，据说这个画家是以几何图形来充实画布的？！
而来叩门的叫MONDRIAN的邻居，也在提起乔伊斯。如果先不顾他是不是也瞧过我说的那个荷兰画人，但有一点大概是拨开了窥探欧洲文化的一个门径：那就是，乔伊斯也好，艾略特也好，他们的小说与诗歌，总能在邻门的艺术缪斯中，寻到一些更为直接的答案。
所以，我们目前就不大责怪中国翻译们的手忙和脚乱。因为要下手艾略特，实际先要竖着耳朵听听伯辽兹的音乐迷宫或者巴哈的对位法。艾略特令人缭乱的文字格局，实际在追赶着音乐中无所不在的情绪和突然奔逸的主题。诗人去继承作曲家的艺术方阵，小说家去使用画家的点彩，不能不说是欧洲文化的一个寻常特质。
对于中国的翻译也好，学者也好，读者也罢，在翻开这些奇怪的文字之前，我看功夫一定要在诗外。
我学过的那么几年半的英美文学，就让我糊涂了几年半；这个困境是跟到中国来试图学武术的外国傻小伙儿所面临的一个相同的困境。
好在我们读到了狄更斯，而且我们尚能追赶上他的传统；从艾略特开始，欧洲的文学就在激烈的实验，我们分不清源流和各自的精神气质，王尔德的怪异和华兹华斯的丰美在进入上个世纪的伊始阶段，便被愤怒地打断------- 此后桑田奔腾出的大海就是艾略特和乔伊斯。
他们实际是颠覆了传统，另立了规则。
对于乔伊斯，我没有看懂他任何一部作品；拿着他阴森的原文和目瞪着它文字中滔天的肉欲，我的中国胃就一阵阵的抽筋-------- 但他架构的世界实在的让人迷惑和震惊，我们对于人类艺术创造之可能性的维度，也只有在乔伊斯这样的巨匠的世界中，方能管窥一二。
但我始终在败下阵来：看不懂，为什么那么写和他的脑海中是什么？
从2005年的苦夏开始，在勾心斗角的白天过后，我能剩下一些时间在夜里翻翻这些边缘。
也许时间允许，先说说正在看的人和书，也许就是福克纳；因为福克纳的意义不仅是摆在面前的那几种奇怪的书，而且是，这个短小精悍的人所给我们刨出的世界，是怎样的直抵我们的身体的深处，让我们不自禁地愤怒和战栗--------他的意义，不妨可以这样说：这个拿着解剖刀的人，正在空中炫烂地折腾着那几道寒光，他一路走来，笑着便坐在21世纪的面前。
如果出于一种爱好，我们先去看看这个美国人；在我慢腾腾的阅读时间里，我尽量去进入乔伊斯和一，两个诗人的世界。
可谁又知道有没有时间呢。就象此时，火车再颠当一会儿，我就要下车了。
人生总是变着法儿的折腾着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