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回到上海前,那里只有一个消息触动着我,就是陈逸飞去世了。
如果结合一下英国人的情感,就说:他是“PASS AWAY”了。
5。1以前,我在东海上晃荡了几天,然后,戴着一脸的胡子回沪。
海上颇多折磨。大雨和大太阳使得一切变得枯燥和严峻。海水交待着地球以外的力量,让人疲惫而且困惑。
但也只有在蓝色的颠簸中,以及黑夜的迷惑中,我才一次次的呕吐和惊醒,海水给出的画面,属于灵魂的世界----要说,语言停止的地方,大海才慢慢地展开。
上海的朋友不大了解和他们很近的东海,于是晚上我们坐在一起。
我们在模迷的光中,靠在新天地的椅子上。如果不说话,就能看别人在眼前经过。
我们看到:美目盼兮的SHE在大上海里发光;而心向往之的小K在亦步亦趋。
话间,朋友们播报着上海又在发展。他们的房子怵然翻覆,杜鹃啼血,破涕为笑。他们的车子还差着一个轱辘,而宝马的倩影,又让他们月经不调。
最后,几个人给我指夜色中升起的蒸汽,告诉我,上海,让人奔腾,让人希望。
我也转着脖子随他们眺望。脖子后面的,就是LAYEFE的一个什么店。
和大上海一样,陈逸飞的店里飞动着精致的光芒。款款的脚丫子,踩着温柔而且香喷喷的夜色,去礼拜大师生产的碗和衣服。
陈逸飞一定是很勤奋的人。他做了很多围绕着艺术的行业。而且,以着上海的气质去寻他的艺术和商业。
我很难受于他突然的死。
但如过你很了解上海,他只有这样的死。
逼仄,光芒,经营,是大上海。
象我从懒散的北京来,经过冲天的海上,终于在上海登陆。
我能理解西方人的情感了;
中国人和西方的一切冲突,是陆地和海洋的冲突。
在取道上帝的途径中,绞尽脑汁,累死;在取道上帝的途径中,劈波斩浪,淹死。
PASS AWAY,是水手的话。
海上旧梦,之于中国人,我想,大抵是寻不到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