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春天了也不怎么爽快。芳雅在武汉乡下种豆种菜的,没有要回来的意思;留在京城里的,也各有各的不如意。
我在春天做了一次头发,新发型还不如原来的好。燕妮说,“理发三天丑,洗几次头发就自然了。”现在离理发那天不仅过去了三天,还多过了一个月,头发也洗过很多次了,但没有太大的改观。这是我的不如意的事里比较小的一件。
麦琪家的婆婆来了,12000块钱给老太太买了一套化妆品,外搭一套手工旗袍,是麦琪结的账,恰恰那个时候她又赋闲在家两个月了。
燕妮的老公在创业,每个月都从她手里支出几十万给员工发工资。燕妮手里的苹果手机已经常常卡住不动了,还是没舍得换新的,指望清清内存、转移一下照片可以有所改善。这种情况在她先生创业之前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总之,各有各的难处。
尽管如此,春天还是要来的。惊蛰过后,玉兰就最早吐出了瘦瘦的花苞。留校的同学总是及时把师大曦园里玉兰花开放的近况及时反馈到群里。从满树毛绒绒的花苞,到有两个花苞开放了,再到整树的花都开了,每天都有照片更新。角度不同,远近各异。
燕妮说,“什么时候经过玉兰树的时候,都有一群人在那里拍照。”麦琪说,“看着别人拍玉兰,有种我们养大的孩子被别人领去玩耍的感觉。”其实玉兰树也不是我们种在那里的,我们入学的时候它们不知道已经长在那里多久了,只是玉兰树确实是在电子楼前的,属于现在的信息管理学院、当年的电子系活动的一亩三分地,如今在北师版《成都》里被几度提及,俨然成了整个师大校园的一处风景。
北师版《成都》里还提到了教七楼306,那间教室也是当年电子系学生常常光顾的。至于里边有过什么故事,恐怕只有当事人还记得,八卦党的关注度和记忆力很难会持续20年那么久。
春天来了,春天走了,第二年春还会再来;玉兰花开了,玉兰花谢了,第二年花还会再开;我们的日子却是一去不回头了。
不知道电子楼前的玉兰树到底几岁了?总之是比我们入学的时候多在那里长了二十几年。玉兰花开了,几乎把能看到阶梯教室门的视线都挡住了,不熟悉的人很难发现这里有一间教室,并且能容纳上百人。我们当年是整个系的同学在这里上大课的。
若是我没有记错,挨着阶梯教室的玉兰花是白玉兰花,离阶梯教室远的玉兰树开粉花。曦园里教七楼那边有一簇竹子,竹丛下放置了两张长椅,夏天竹子可以稍稍遮蔽阳光,早春坐在那里就会有些凉意。
玉兰花开的时间是短暂的,竹子的绿色却是一年四季的,只是绿的程度不同。所以世界上的万事万物再难十全十美,你若有春天里的姹紫嫣红,就难有四季之盎然;你若能在寒冬也绿意葱茏,则没有春天的桃红李艳。人生也许大致如此,要求太多了恐怕也难做到。
除了师大校园里,京城里其他玉兰树也开花了。
新华门红墙外的玉兰花,有人说那是北京地区开得最早的花,一大树玉兰背靠红墙,顶承黄瓦,满眼都是古色古香;大觉寺的玉兰树据说是乾隆年间种的,每年寺里都会有玉兰节,大觉寺的玉兰姿、色、香均为北京之最,因为郊区的温度低一些,所以花开得要晚一些。
三月里有过一次惊艳的聚会,其实是不太想去的,相比较热闹我还是更喜欢安静。奈何国姐姐召唤不得不去。不过那次穿越古今的聚会倒是有点惊艳时光的意思,意外地在活动结束了还不急着回去。那天茶苑外的玉兰花开得正好,国姐姐叫写诗,就写下了“玉兰花开杨柳依,清珠茶苑汉唐时”。当然,这也算不得什么好诗,好在应时应景。相信多年之后,很多人还会想起这年春日里我们抛却了凡俗事务、想象力不羁不束的那次精神旅行。
玉兰花开了,接下来的日子桃花、杏花、樱花都会陆续地开了。曦园的草坪应该有绿色若隐若现了。春日里总会有一些云淡风轻的日子,铁狮子坟的乌鸦也陆续飞走了,抬头看天也不会黑压压的。
春暖花开的季节,人也该有些新的气象。愿芳雅的瓜菜能长得好些,心情也得到田园生活的滋养;我的卷发能更自然一些;麦琪的婆婆还是回老家的好;燕妮先生创业的产品上市时会受欢迎。总之,春天还是要怀有希望的,希望每一天的努力都会让我们的心情和这春天、和盛开的玉兰更匹配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