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都在看张爱玲的生平,突然很想念上海。下次去上海要去看一看张爱玲的故居。张爱玲的故居就在静安寺,从地铁出来只有很近的路,不知道现在还开不开放让人参观。
那是哪一年去上海了?竟能有时间在那里住上半个月。那是唯一一次有机会住在浦西,还去看了石库门的老房子。那时候一个同事小女生住在那里——石库门老房子的一间阁楼里,她带我去了她家,见到了她裹着小脚的外婆。通向狭窄阁楼的木头梯子,跟地面大约成80度角,几乎直上直下,走路颤颤巍巍的老婆婆还能自己独自上下。那里的生活条件似乎不是太好,但是是在闹市区,从阁楼的小窗户看出去,是高高低低的老式房子,对一个小女孩来说,有那么一间属于自己的阁楼应该也还是不错的。
前些年去上海,每次去都是来去匆匆,匆忙得只有逛街的时间……,也跟总是住在浦东有关,上海人管那里叫乡下,到哪里去逛呢?除了去江边看看江景,好像也只有逛街的份儿了。后来索性连商场也不逛了,等着去机场的空档还去看过电影,或者就宅在酒店里。
那是哪一次去上海了?带了笔记本去,却忘了带电源线,那台笔记本的电源只能坚持半个小时……,等在浦东香格里拉的江景房里,看着黄浦江上来来往往的轮渡,等着好心人送电源线来。
那是去上海开了一次什么会?丢了一件小外套在上海的一个会场里,那是件夏天在空调屋里穿的小上衣,一件很喜欢的衣服,真心为那件衣服难过了一路。
那是哪一次在上海独自去看了场电影?散场从电影院里出来看见了唐小薇,她也独自去看电影。要是很多人一起出差,经常到了快离开的时候才发现唐小薇也一道来了,因为她总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不怎么说话。文艺青年一样的打扮和淡漠的表情也让人有距离感。那一年她到报社工作了一个月就走了,用她的话说,“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糊里糊涂地来上班了。”她走的原因也很简单:“咱们报社发工资是发的美元吗?我看到数字的时候以为发的是美元!”后来她出了一本书,是写张朝阳的一本书,也没有找来看,要是她出了本自己的书,一定是要找来看的。IT媒体一般不需要才华横溢的人来工作,这样的人往往是麻烦的制造者,为了他们那点才华,要忍受他们不少个性。比如有位才子落魄江湖的时候报社收留了他,周四排版的时候总不来报社,第一次问他,“什么时候能到报社来?”他说,“今天病了去不了了。”只好说,“那你吃些药吧。”他说,“要吃人血馒头才能好!”下一个星期,排版的时候又没有来,又问他,他说他要去相亲。下下个星期再问他,他倒是先怒了,“老子有一支笔,到哪里都能吃饭,不用听你们啰嗦!再啰嗦的话,叫你老公来,老子不打女人!”那一次气得手都抖了,去问总编,为什么请了这位爷到这里来?!总编无可奈何地说,“请神容易送神难……”
不论才子还是才女,不落魄江湖似乎都很难真正化蛹成蝶。张爱玲一生饱经磨难,好像只是为了后世,后世的我们需要她的文字。在解放前的上海,张爱玲驾驭男女情感文字的功力无人能及,“你在做什么?我在仰望天空。30度的仰望是什么?是我想念他的角度。为什么要把头抬到30度?为了不让我的眼泪掉下来……”只有张爱玲能写出这样的文字。
很想看张爱玲的《半生缘》,但是手边没有书。想念上海,想去看一看张爱玲的上海,下次去上海一定要去浦西走一走。上海,下次去会是什么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