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时候把一些洗好、晒干的衣服收起来,小女儿凑过来,指着一条颜色鲜亮的围巾说,“这是新年的衣服!”两岁多的小孩子也懵懵懂懂知道新年是怎么一回事了。2013年快要过去了。晚上女儿睡着之后,忽然想写一写这一年里的人和事,写一写这一年里到过的一些地方,不可能都写到,想到哪算哪吧。
大连
上半年只出过一趟差,是去了大连。去之前也很不巧,出发前的一两天开始感冒发烧,但是会议主办方已经买好了机票,不好意思让人家给退掉,只好勉强去了。
去大连最纠结的一件事是去不去看三姨,没见到三姨已经有几年了,肯定是应该去的。但是三姨家表哥的孩子得了肝炎休学在家养病,去大连之前老公很严肃地跟我谈了一次,“你想想吧!你去了三姨家,能不喝口水、吃顿饭吗?你要是得了肝炎回来,家里孩子这么小,孩子再得了,这家的日子还能过吗?”我也知道里边的厉害,再加上出门的时候就发烧,心想要么算了吧,反正已经这么多年没见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到了大连,才发现会议安排的酒店在码头附近。虽然,那里已经找不到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我知道,那里离三姨家很近,小的时候妈妈带我和姐姐来过这里。那次,表姐夫在码头边买过一条很长、很大的鱼,包了鱼肉馅的饺子给我们吃。工作之后也来大连看过三姨,反而印象不深了。那天我就住在离三姨家只隔一两条街的酒店里,我是不是可以不去看她?
于是打了个车按三姨家的地址找去,那是一片藏在繁华街区里边的破旧小楼,倒还是原来的样子,因为就在高架公路旁边,就更显得它们矮小。也许跟北京有些老房子始终不拆的原因一样吧,拆迁费太高,没有开发商愿意拆它们。表哥已经在楼下等我了。三姨的身体还好,虽然年纪大了,还能在表哥的搀扶下上下六楼。我终于坐了坐就离开了,只说因为生病要早点回去休息。三姨和表哥的挽留让我很难过,但是我也没有办法。我从小并没有在三姨身边长大,亲情就是这样一种奇特的感情,因为我们有着相同的根基和血脉,有着同一位至亲至爱的亲人,我们就彼此就舍不得离开。
那次出差意外的惊喜是,从大连返回北京的那天,感冒基本上好了,也没有再发烧。
上海
下半年出差频率的密集是没想到的。十月和十一月两个月里去了四个城市,其中一站是上海。在上海客户的事情办得很顺利,第二天晚上就没有什么事了。下午打电话给刘炜,想找她晚上一起吃饭,刘炜告诉我,她那个时候刚好在北京。想起电视剧《双城记》,一对情侣一个人在北京、一个人在上海,都想给对方一个惊喜,都没有告诉对方就去了对方的城市,结果两个人在精心安排下彼此错过了。还好刘炜经常来北京,见面的机会有很多。几年前和刘炜在浦东的八佰伴买过一次旗袍,那件旗袍后来也没见她穿过。买中式服装有时候是件一时兴起的事,喜欢就买了,但是买回去之后发现可穿的场合并不太多,而那种改良得相对随意和休闲的款式又是可遇不可求的。
晚上时间还早,因为住在浦东,就去滨江大道看了看夜景。很多人旅游是在外滩看浦东的东方明珠,外滩和外白渡桥那一边是夜上海的喧嚣,从来不缺少热闹;站在东方明珠脚下看外滩,却是既美丽又安静的。那天,上海的PM2.5指数是275。
有时候会觉得出差的日子比在北京还要轻松一些。在北京的时候,上班的时间是属于公司的,回家的时间是属于小朋友的,自己几乎没有时间。出差的时候,暂时照顾不了小朋友,时间除了支配给公司,如果能有多出来的,就可以留给自己了。回到酒店里看了一部台湾电影《听说》。很喜欢这部电影。台湾的小清新电影讲故事通常是波澜不惊的,没太多生离死别,都是生活里平平淡淡的事情,但是很有人情味,也让人感动。电影拍的是MSN还流行的那些年的故事,想想我们自己用了MSN那么多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都搬到QQ上了。今天,还有些人固执地用着MSN,还在MSN上更新自己的心情和状态。有时候我还会费好大劲登陆MSN,就是为了上去找个人,给他(她)留个言,他们通常还是会及时回复。不知道这是MSN的悲哀,还是QQ的悲哀。
《听说》里的经典台词倒是没有大陆电影的多,只有一句,“我想让你听听看下雨的声音,因为那是一种思念的声音”。那个时候,北京正值深秋,应该不会下雨了,树叶落在地上踩上去沙沙作响的声音,应该也是思念的声音。小女儿就喜欢在树叶上走,踩出这种沙沙的响声。出差的日子里,很想念女儿,她是不是也想念我?
南阳
七月,去南阳出差,是坐火车去的,天气热,火车坐了很久。
南阳是个产玉的地方,前两年姐姐的一只玉手镯在洗碗的时候被敲裂了,后来她一直没有能戴的手镯。姐姐让我去南阳帮她淘一只玉手镯回来,还给我找了N多鉴别独山玉真伪的资料,让我感觉任务格外艰巨。也许姐妹两个人天生就有相同的喜好,帮她淘玉,对我来说也是一件乐事。
到了南阳,打算冒着36度的高温出去淘玉,没想到南阳出租车司机罢工,出去是可以的,但是回不来。因为酒店有车,但是酒店的车不能等人,也就是说,如果出去了,是回不来的。只能作罢。到了晚上,到酒店外边走走,看到公交车站,又凑上去仔细看了看站牌,看到不到卧龙岗,据说那边有卖玉器的一条街。最终还是被同行劝住了,“你看看这都几点了,过去了,回不来不是好玩的!”
富士如云
一个周六的晚上,微信通讯录里有一条新朋友的信息,名字是“富士如云_飞鸟如旗”,地址是东京。照片是一个穿着米色冬装的女孩在冰雪世界里拍的。她是WANG QIAN,一个生活和工作在东京的浙江女孩。
QIAN是我的一个客户,9月份的时候通过一个朋友介绍我们认识的,其实当时也没有认识,只是介绍我们在电话里联系上了。后来商务上的事情很顺利,就是打电话和发邮件,人还没有见过面,就签了合同、付了款。然后,QIAN才从东京飞到北京,我们才在第一次见面。
那个项目里,我和QIAN一共见过三次。后来,她回到东京,还是靠电话和邮件联系。再后来,QIAN还给我介绍了另外一个客户,是一个跟她一样在日本生活了很多年的女孩ZHU YUN。YUN跟QIAN的性格不同,电话里听起来非常爽朗,等见面了,却是一个长得非常甜美的上海女孩。我用见面后的印象修正了电话里对YUN的第一印象,后来发现第一印象还是准确的,即便长相甜美,即便是上海妹子,YUN终究还是个性格爽朗的女孩。
因为QIAN和YUN的缘故,我突然想到东京去看一看,过去从来没有动过想要去东京的念头,只觉得那主要是个购物的地方。
有些人,认识他们的时候只是在一个项目里,只见过那么几次,当时也没有聊太多,后来彼此加了QQ,加了微信,却发现不经意间和他们说了很多话,而且更多的话题不再与工作有关。开始的时候彼此称呼“您”,从某一天起,就都改叫“你”了。开始的时候还彼此称呼“WANG小姐”、“谢小姐”,从见面之后,就改叫彼此的名字了。慢慢地,他们不再是客户,不是采访对象,不是合作伙伴……,就只是彼此信任的朋友了。
QIAN是一个敏感、细腻的女生,不论在电话里、见面后,还是在微信聊天里都能感觉得到。QIAN说明年(2014年)她要回国,要来北京工作,这让她有点担心,担心北京的气候寒冷和干燥,担心北京的空气污染让她无处可逃。虽然她已经适应了东京的生活,但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她不得不回来,心情矛盾和复杂。我跟QIAN说,“你回北京之后,我带你去吃北京的小吃吧。”QIAN答应说好。虽然我们都知道,下个星期她就在北京,但是我们还是把见面的时间约到了第二年。
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友谊有两种:一种是闺蜜型的,无话不说,有时间就黏在一起,逛街,吃饭,还互相到对方的家里去,在厨房里做这做那,交换衣橱里不常穿的衣服;另一种是君子之交型,貌似淡淡的,其实彼此是欣赏的。彼此交换的信息不是生活琐事,是对生活、生命的思考。君子之交型的友谊不需要经常见面,相见何如不见时,见有见的好处,不见有不见的好处。闺蜜的友谊是一罐蜜,君子之交的友谊是一壶茶。不管怎样,QIAN回国之后,要带她去南锣鼓巷吃小吃,如果她喜欢那里的话。
2013年还去了其他一些城市,对每个城市都有不同的记忆,关于不同的人。厦门的旅行是相对悲催的一次,那本来是一次比较轻松的旅行,旅行团的阵容堪称豪华,在首都机场就看到了宪勇、晓民、建设、戈子,这些认识了很多年的小伙伴们,现在都成了大叔和阿姨了。难为薛妍妹妹,怎么就把这些人都攒到一起了。其实,只有参加集成商的会才能有这样的惊喜,常年关注这个领域的就那么几个人,数来数去超不过十个。可惜女儿生病,只开了一天会就得返回北京,与福建土楼无缘一面,和小伙伴们也没多聚聚。晚上厦门返回北京的飞机晚点,又疲劳又无奈,幸亏还有戈子和我一起在厦门机场熬钟点,要么恐怕要更难过了。戈子刚当了爸爸,他着急回家看刚满月的女儿。回到北京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每次加班回家很晚的时候,都会想起那句话,“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不管那天下没下雪。
2013年就要过去了,在那些曾经的岁月里,我们相伴雨季,走过年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