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12) 那贺氏说完,众人已隐隐觉察不详之气,似这回龙观将有极大的变故。子默先道: “真如嫂嫂所言,今日之事我亦听童子提及,只是没放在心上,方才与眇士等饮酒时,未说与他们。那花期果真应在今日?” 眇士接道“三年以来,共6个花期,半个时辰未曾差过,说来我亦大意了,因今日晨读时,未闻红嘴鸥之鸣啭,每花季时,应是鸟儿先到才对,虽略觉不妥,但未能留意。怪我近日疏懒了。” 鲁直问道:“兄弟,那红嘴鸥每年来山上两次,花落后便走,可知他们的去向?” 眇士道:“只晓得那鸟儿自西方迁来,又徙归西方,到底家乡何处,着实不能确切。” 正说话间,有下人匆匆来报,言零星花儿已开,众人舒了一口气,鲁直更是宽慰,伯文笑言定是今年天气炎热,花儿便开在夜间。又喝了一会子茶,相约明日共去山上看花,便告辞,出了鲁宅。 已是四更时分,伯文未尽兴,便与子默邀眇士同去书院,眇士婉拒,眉宇间仍可见担忧之色,二人便不强留,于书院道别,眇士一人归。 眇士之居所,竹篱茂盛,柴扉却是粗粗拼就,且半开半掩。埃乃一声,眇士进了院落,桂树下,竹几旁,却有一人枕着胳膊,斜伏在几上睡着。月光疏疏,乌发如瀑,削肩玉臂,蜂腰润足。听得门声,这女子款款醒了,轻轻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来,睡朦朦看着眇士,三分怨怒,七分爱恋。眇士亦不言语,怔怔看着,目如沉水。俄尔,轻轻揽入怀中,一声微哦,一声嘤咛。 过得一个时辰,天微熹,草露之芳潜潜入室,呼吸间有如晨沐。幽幽一声,旎儿自眇士怀中起身,一件件着了衣裳,又将幔帐拢了,无言坐着,望向窗外。道: “今次你莫要送我了,我自己走。” 眇士先笑了,道:“你这任性的孩子,又有何事不顺你的意了?可是给你扎的风筝不好玩?” 旎儿抱着膝,摇头不语。 “子默借你的画本不好看么?” 旎儿仍不言语,眇士又道: “今儿去看花开么?” “花开有甚好看,你和你的好兄长,好嫂嫂们同去罢。” 眇士笑道:“不去也好,我仅生一目,花与美人只能看其一。你若去,人问我今年花如何,我岂不无以作答。” 旎儿嗔道:"你又油嘴巴,不和你说了,我要回了。” 眇士款住旎儿的腰,在耳边叹了口气,道:“舍不得。” 不想旎儿却抽泣了,眇士便慌张着,旎儿道: “小二哥,你曾说为这观里做完三桩事,便可娶我,这第三桩何时才做啊?” 眇士先哄过,待旎儿好些,便下得床,慢慢踱至窗前,道: “自打昨夜接了书望的信,这第三桩,似已开始,只是此次由来颇大,其根源脉络,无从了解,我亦不知力可及否。嗯,无甚把握。”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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