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上11) 那哈桑又言,半年前自波斯出发,迢迢中土之路,很是艰辛,入函谷关前,不幸遇上沙暴,这一行人迷了路,耽搁了几个月。如此,十有八九便生退意,唯哈桑力主东进,待抵回龙观时,却已错过了三月的花季,哈桑亦知那回龙花三月一开,若再等几日,便有六月花下,然既已耽搁,则每日必争,如三日内不走,便会错过半年后自波斯海西吹之季风,船只西渡,全仗风力,下次西吹,又要隔上半年。哈桑家族俱以此牟利,迟归之害可想而知。既如此,欲将观中陈花全部购下,以解燃眉之急,明年此时再做新花的算计。 鲁直听罢,感其艰辛,已有一半成交之意,但观中的陈花,分存于大大小小药行之中,需各东家们应允,才可备齐。于是将这层意思说与哈桑,那哈桑是明事理之人,便请鲁直费心。 当晚鲁直便召了这一行的东家,将哈桑之事说了,因陈花的香气馥郁不及新花,每每于花季之时便成鸡肋,故鲁直一说,众人便大多应了,又公推鲁直操办此事。 第二日,哈桑与钦朵儿又至,鲁直便将存货之数量,价格知会给哈桑,哈桑颇喜,三番言谢,于价格仅略作弹压之态,便成了这笔生意,又速雇船只装货,欲自水路出昌平郡,与商队会齐后返乡。那船足装了半日,正午风起时,哈桑于船头与鲁直道别,扬帆而去。 贺氏说到此,口略觉干,便轻啜了几口茶。伯文子默微微对视,仅是略觉惊奇,因那生意之事,有卖友买,本是平常,且子默等本是文人,于生意更是不通,只是那叶眇士隐隐寻思,若这哈桑仅来做生意,鲁直亦获了利,缘何鲁直眉宇定不下神来。于是又盯住贺氏,看她将茶喝完。 贺氏自袖中拿出帕子,轻抹唇角。那玉指皓腕,瞧得几人有些分神。贺氏又道: “昨日那哈桑走后,我与郎君以为做了笔好生意,来不及欣喜,便要准备今儿收新花的事,早早开了铺面候着,可直至正午,尚无人登门,其他药行亦是如此,那回龙花的花期向来准得很,怎今次就迟了?便打发人去后山,那伙计素来麻利,这次却过了四五个时辰才归,气吁吁进了门,道那满坡的回龙花,竟只朵未开。”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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