谙熟音乐的郭大胡子不知还关心老掉牙的唱歌的人吗。
我在车里常常侧耳的一个,叫肯尼。罗杰斯。
如果你的车在60MILE左右,罗杰斯先生就可以歌唱了。因为他的声音随着窗外的事物,让你可以沉默;或者,不再注意他的声音了。
例如, 我按下REPEAT,他就唱着一首歌儿,是《日瓦戈医生》的主题,叫《伊人何处去》。
我这时,想的就是帕斯捷尔纳克。
今儿早我和妻子开车到加油站的时候,罗杰斯又在那唱《日瓦格》。我对她说,11点前我们能开到南戴河。
于是劝她半个小时,我们回家取棉衣和相机。
现在是1点半吧,我坐在南戴河的BTV之家里。我对着电脑,她在拍摄窗外的海水。
刚才我们沿着岸开了1公里,沙子把车弄成鬼脸。而我车窗一下,海水的冷就扑进窗来咬我的脸,不一会儿,我发着抖,眼睛里都是寒冷的泪水,疼得我张不开嘴!
她在海水的噪音中,惊恐地生气地骂着我,于是我们跑回了房间。
此时,我暖和了。这种舒服的感觉,就是在无垠的寒冷中推门进入支着火炕的家中。你趴在热烘烘的炕上,冻僵了的眼睛慢慢在温暖的氤氲中变得湿润起来。在身下咝咝发着幸福叫声的燃烧中,麻木的感觉开始渐渐的苏醒--------我又回复到现实的记忆。
帕斯捷尔纳克写了《中国中产阶级的分析》。
郭大胡子给转贴。
在《日瓦格医生》中,列宁的十月形成了日瓦格的全部人生。帕斯捷尔纳克疲惫地走过红军的包围圈,他的爱人拉拉却丢了。
《伊人何处去》是一首不要去回答的诗,因为悲剧是无须下文的------眼泪何处去,当然是落在脚底下。
帕斯捷尔纳克凭借《日瓦格》征服了诺贝尔文学奖。斯大林不大高兴,于是他不敢去领奖。象他的日瓦格一样,帕斯捷尔纳克,有着坚硬和突兀的黝黑面庞的诗人,失意地离开了世界。
帕斯捷尔纳克就是我的大海。
我在《日瓦格》里看到和《中国中产阶级的分析》的平行蒙太奇。
前者在讲故事。后者在注解。
《日瓦格》是一个史诗。是个人和社会的交战。
《中国中产阶级的分析》说:“国民的命运与其说掌握在政治家手中,倒不如说在母亲手中。”
还有:“中国社会稳定,取决于精英和决策层如何调和三大势力的冲突:激进的政治势力,温和世俗势力,和下层的极端势力之间矛盾。”
它还说:“中国知识分子经常对无良现象、不法行为进行猛烈抨击同时,一有机会,他们马上就可取而代之,。。。”
它又说:“精英靠什么?权力加资本。尚若精英无视“草根”生存状态,其结果是整个社会呈现无序脆化状态,中国已具备导致社会无序的诸多要素,不稳定因素最后聚焦在--腐败与暴力上。”
《中国中产阶级的分析》不是给吃饱了的人拿着牙签儿时的谈资。就象远去了的《日瓦格》引起我们熟悉的记忆:文化革命,个人命运,男人的生存战争,爱情的伤逝,社会的贪婪,吞噬,和死亡。
2000年,《中国中产阶级的分析》给每个中国男人一个严肃的坐标:生存还是死亡?!
在中国的今天,穷人将有可能穷而致死。富人将富而杀伐。
这样的时候,伊人何处去呢。
在和妻子追逐情调的时候,我面对大海。
因为,在无垠的寒冷下,日瓦格们,会走出包围圈。
拉拉呢,就在罗杰斯的挽歌中,无语也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