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岁的小男孩站在屋子中间边扭边唱：“你快乐吗？――我很快乐！”表情做痛不欲生状，还伸出一根手指头愤怒地指向天花板。看看，连小孩子都知道：快乐和痛苦、愤怒往往是联系在一起的――这世界上已经很难找到最纯粹的快乐了。
1984年的盛夏，童年的我在天坛门口吃塑料盒装的冰淇淋，大概是3毛钱一盒，上面还有2-3个葡萄干，那叫一个好吃啊！20年后的我，对人家很认真地说：“我不觉得哈根达斯好吃。”时事的变迁、年龄的增长，我在生活中已失去了享受美味冰淇淋的可能。不知道是该怪冰淇淋厂家的偷工减料，还是该怪自己的味蕾失常，那凉爽、细腻、香甜的精神的愉悦再也不会来。现在不会，恐怕以后也不会。
“你快乐吗？”恐怕很少有谁能够毫不犹豫地回答这个问题吧？如果把问题换成“你那些股票都抛了吗？你到底想不想结婚？”，恐怕就要容易回答得多了。
刚刚听说一个圈子里的人，他离开了总经理的职位，把车也卖了，出门就坐公共汽车，也不干啥大事，没事就读点《圣经》做点祷告什么的。报告这个消息的老孙特意强调了一个细节：“出门坐公共汽车！”因为这一点，老孙连说“佩服！佩服！”他不会佩服天天坐公共汽车的大多数人，但他却会佩服那个买掉汽车的人。“他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吧？”老孙猜测说，“他现在竟然还觉得自己比以前快乐得多。”我反问了老孙一个问题：“如果他连坐公共汽车的钱都没有，如果他以前没有赚到一大笔钱，他能过上现在的快乐生活吗？”
我常常这么解释“傻乐”这个词，就是“傻傻地快乐着”，痴呆人、低收入群体和有宗教信仰的人是“傻乐”的，外国的手段高明的科学家说：这三种人是快乐指数最高的人群。我不属于这个范围，所以，连“傻乐”都不会了。我如果要重新找到快乐的话，从科学家的结论推导，可以通过三种方式：别像现在这么聪明；别赚现在这么多钱；向佛祖或耶稣基督靠拢。这三点我都做不到，所以，也只好常常怀念起1984年夏天的那个冰淇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