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朱（容）基总理的诗篇 （组诗）
李志伟
前不久到林区采访，一位林区“老伐木”两眼含泪地对作者说，自1998年国家实施“天然林保护
工程”后，昔日林区的喧嚣消失了，换之而来是寂寞，是……在经历了万籁寂静的等待与彷徨之后，他
们开始在森林里种植了新的音乐，新的交响。 值此，愚作此诗，赋上，献给常年工作在大山深处默默植绿、护绿的人们。
_____题记
一、 序曲：总理的教诲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共和国总理的目光
来到了南国，枯木逢春
苍松、翠柏与冷杉排列成迎宾的方阵
开屏的孔雀与百灵舞蹈着，摇曳倩影
三角梅仰天长笑，展示火红的年轮
五粮液香飘万里，让整个天府之国
为之沉醉
层林尽染，翡翠玉带缠绕
总理的眼睛笑了，绽放出了木棉花的自豪与骄傲
然而，当总理的目光来到金沙江岸，视野所及
生育森林的母亲，正在裸露贫瘠而荒凉的酮体
而森林的儿女在混黄的金沙江内游弋着，四向招摇
三堆子山下，一群赶漂人用鸭脚子和抓杆
向下游流送着，那是一座大山的脂膏
总理注视着，迷蒙的瞳孔上长出了一片荒芜
总理的眼睛流出了泪，如那不尽的长江水
一串，一串，又一串．．．．．．
总理说：“少砍树，多栽树，把森老虎请下山。”
二、“天”字一号令
一九九八，是中华民族蒙难的一年
一九九八，中国的南北发生了特大水患
一九九八，中国新一届政府面临着如火的考验
洪水滔天，咆哮的蝙蝠色翅膀飞翔着
肆虐着太阳与月亮的领地
洪患覆地，生命的方舟飘摇着
在九州的急流中呼唤 喘息
中国，遇到了百年不遇的水患
中国，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考验
共和国主席来到了将要溃堤的最前沿
将一个国家的人民融入众志成城的方舟
共和国总理来到了管涌的喷水口
用一个民族的心脏砌筑了一道永远的防线
浩浩荡荡的军阵，热血男儿用臂膀构成
尚武，九死不悔的颗颗跳动的魂灵
征战洪魔，守卫家园
自铸雕像，自留芳名
并在此刻发出“天”字一号令：“坚决制止毁林开垦
和乱占林地，抢救和保护森林资源。”
三、沉寂与被沉寂的日子
“天”字一号令已经发出，九州的油锯与斧头
已经封存，连同赶漂工的鸭脚子一起被历史尘封
这是一个政府的决定
这是一个国家的行动
那是禁伐前最后的一个落日。倒下的冷杉的灵魂
在喧嚣与死火的落幕下，集结着
跳动着，在云贵高原森林腹部
弹奏死亡的琴键，和着荒凉与空寂的千佛指
演出孤寂与荒芜的舞蹈
当最后一个赶漂工，抖干鸭脚子和抓杆身上的汗水
用夸父的脚步追赶夕阳，然而那半轮向日葵
却折叠起它自己的影子，躲进嫦娥的闺房
享受爱情的芳香。一棵昔日寄存太阳的冷杉
让一位老伐木工背倚着，窥看一只秃鹫用利爪拉开帷幕
上演最后的悲剧。先前被他伐倒的大树的灵魂游荡着
排列成了秦时方阵，和着杜鹃与百灵鸟排练汉宫音乐
领兵北征的桓温与倚马千言的袁虎
早已故去。 倒下的冷杉亦不复存在
寻家的夜鹰依旧在夜幕前，盘旋着哭泣
此刻，冈底斯山的一只久泣的杜鹃
甩掉最后的泪珠与盘旋与兴安岭的苍鹰
噙含着悲伤的怒火，隐遁于夕阳的额后
与月儿轻轻诉说，无家的无奈与困惑
夜幕下的天空 布满了
寒冷 恐慌与孤寂
森林的宫床里，再一次燃起爱恨架构的篝火
沉寂的大地上 ，昔日丢掉的司空见惯的五线谱
期待孕育 长长绿色音符的美妙身姿
老赶漂自语：我是流送了一座青山的森林，但共和国
大厦的建设正是从我这里奠基——
四、往事沧桑
守望西风，荒芜在冽冽的西风旗帜下疯狂蔓延
守卫家园，孤寂在空空的家园额眉上迅速成长
林涛与夕阳 已被埋葬
挂在月亮的橱窗上展览的合影与奖状已经褪色
老人那双老茧手上凸现出了粗糙的年轮
老人那张布满沟壑的脸上浓缩了时世沧桑
岁月啊！老伐木工那一张张旧照片
是老人的青春与爱情的华采乐章
此刻，老人心海内响起了林海的涛声
老人眼帘内也滴出了血色而冰冷的哀鸣
森林是老人深爱的妻子和寄于厚望的儿女
曾经给予他冲动和激情，如今却轻易地
打
碎
了
一缕浓雾 阻隔了
刻印在老人家谱上的全部辉煌
一阵瘴气，迷蒙了历史铜镜上的森林故事
森林啊！曾经展览老人辉煌与梦想的橱窗
辉煌啊！如今要被孤寂与清冷的时间分享
沉寂啊！你这万籁中调运天兵掠走辉煌的魔掌
如今，却要老人在你的领地上，成为再生的
臣民，再铸辉煌的帝王！
五、三堆子的希望与梦想
是谁调来了这些“天兵”
没有长矛，没有大刀，更没有毁灭广岛的核武
拥有的竟是钢钎、铁锹和十字镐
他们是长江赶漂人
他们是刚刚换装的植绿者
在当年总理发出号令的地方
在那片森林母亲依旧裸露酮体的地方
他们来了，扬言要把这里的荒芜披上绿装
结果招徕了几只麻雀，在露顶的草帽上
嬉戏着，上演了一部轻觑的活闹剧
在这举世闻名的干热河谷里
火焰山热浪的翅膀飞翔着
觊觎实现蒸溶岩石的梦想
焚烧孙行者的炼丹炉燃烧着
然而岩石依旧顽固不化地躲在炉膛旁
鼾 睡
他们来了，用满手的老茧击碎了岩石的脑浆
他们来了，用玫瑰色的血泡滋养合欢与相思树的成长
他们来了，用泥浆搅拌的汗水抚育绿色的希望与梦想
如今，三堆子已绿树成行
新银合欢与台湾相思树已在金沙江畔舞蹈
远归的百灵与杜鹃也在那儿展喉歌唱
惟独那昔日的伐树英雄没有报到．．．．．．
六、森林里生长的交响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总理的大手
烫平了老人受伤的心房
总理说：国家需要木材时，你是伐树英雄；现在
国家需要生态建设了，又是栽树英雄．．．．．．
老人泪如雨下
不再需要掌声，也不需表扬的奖状
新的太阳已经升起，老人扛起了铁锨
在昔日喧嚣的迹地上，用自己思想的泪水
浇灌着一棵棵小苗 他希望得到的那一种风景
在色彩斑斓的季节展现
如今，老人培育出最茁壮的士兵和乐手
正在上演属于他的新乐章
太阳的肩头已撒满星辰，劳顿的侯鸟
也已回家与情人恋爱，老人背后的迹地
已经蔚然成荫，森林里彷徨的小鸟
也在东方的鱼肚色的布景下舞蹈
生长在五线谱上的高山大川，正在长长绿色胡须
但你，千万别惊扰他，老人正在空寂的舞台上
指挥乐队，演奏同于他人生五线谱上的
最后的乐章：森林里生长的交响 |